第3章

幹什麼，誰讓你可憐我啦？

我可是惡毒女配，隻要我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和女主多演幾十集！

好吧我承認，我看到了鏡子裡消瘦的自己。

夠了！我心疼我自己！

我媽停掉了我的卡，我跟著陸丞回國了。

陸丞給我選了靠窗的位置，他坐在我身邊。

我總有一個感覺，陸丞怕我又溜了。

讓我心梗的是，他變得有錢了！居然訂頭等艙！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我現在成了破產的二世祖，陸丞居然成了科技新貴。

他不是才大二嗎？小說男主的設定是不是有些太逆天了？

我正想著，陸丞遞過來一杯鮮榨橙汁。

我順手接過來，看了看他電腦上的中英文夾雜的投標書、錯綜復雜的線條。

好吧，他應該也是有點真才實學的。

不過我要是參加高考了，或許也能考個大專。

正想著，陸丞轉過了頭，眼神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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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幹嘛？他不會想起來我撕他準考證的事，要在這裡報復我吧？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再說了，我過幾個月都沒了，你別給自己整坐牢啊！

他的手伸了過來，我緊閉雙眼。

挨他一巴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良久，我睜開了眼，發現他隻是把他的毯子蓋在了我身上。

確實頭等艙冷氣十足。

他不會真因為我爸媽對他的養育之恩，把我當他妹妹了吧？

按理說他不應該一巴掌呼我臉上嗎？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夢裡，我感覺有蟲子在我額頭上爬，痒痒的。我伸手揮了過去，啥也沒有。

回國又是一場硬仗在打，我本來沒打算問蘇冉，她和陸丞最近發展得怎麼樣了。

畢竟我覺得沒有惡毒女配在場幹擾，他們心意互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是居然從我離開之後，蘇冉隻見過他一次。

那次還是幫我收拾高中的課桌，陸丞逼問蘇冉我去了哪。

蘇冉咬著牙不說話，最後是陸丞耷拉著臉把東西帶回了家。

我也問過蘇冉有沒有等我哥高中畢業去跟他表白。

蘇冉沒有去表白，她說因為她，我才受傷，她實在沒有臉想其他事情。

說著說著她又要哭了。

15

我實在見不得一個美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我遞過去她一張紙巾，她猛然抱過來：「你瘦了。」

我鼻子一酸，女主角真的有治愈所有的能力，我突然覺得自己患癌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門鈴聲響，陸丞回來了！

我趕緊用手擦了擦蘇冉的淚水，喝止道：「不許哭！」

蘇冉一下就噤了聲。

我笑嘻嘻地迎過去：「哥哥回來了。」

自打回國後，我就是一副狗腿子模樣。

一來是因為我怕陸丞報復我。

二來是我現在的開銷都是陸丞給我的。

給錢的才是大爺！我終於明白陸丞少年時的感受了，人在屋檐下啊！

他拿到第一桶金就幫我們家的房子解除了抵押。

我又能重新住進來了。

今天早上陸丞給我做了一碗面，他說今晚談成了，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我吃面的時候，他甚至因為過於高興揉了揉我的頭。

我們倆那時都愣住了。

我匆忙吃面，他匆忙走了。

現在陸丞看起來很高興，估計是談成了一筆大單子。

不過他看到蘇冉的時候，笑意僵住了。

這是做什麼？

我把陸丞拉了過去：「來！吃飯。」

「今天是蘇冉和我一起做的，其實主要是蘇冉做的，我嘛，打下手還行。嘿嘿。」

我說得討好，隻是陸丞的眼眸越來越暗。

我甚至覺得他要掀桌而起了。

啊不是，我錯過了什麼？

他們怎麼給我一種分手了的既視感？

蘇冉也有些發慌，給我發消息：「你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的大小姐，你是女主角哎。

我哥哪裡是不喜歡你啊，他在原來的劇情裡是愛死了你好嗎？

這頓飯吃得極其詭異，陸丞話少，吃得也少。

我挑起話頭：「哥，你和蘇冉在一所大學，有什麼活動應該也是一起參加的吧？」

「我忙，而且不熟。」

陸丞的聲音悶悶的。

蘇冉被這低壓搞得好像又快哭出來了。

陸丞整這死出，你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心累啊，我這都沒幾個月了，還要勸合小情侶。

我把蘇冉送出去了。

蘇冉眼巴巴看著我，趁我不注意，又抱了我一下。

「你回來，我很開心。」

她脫離了低壓環境，蹦蹦跳跳地走了。

16

我回去的時候，陸丞在洗碗。

他今天談的單子是賣火藥嗎？

沒賣出去，自己全吃了？

我走到他身邊，大張旗鼓看他，小說男主生氣也這麼生動好看嗎？

想欺負他——

算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資本欺負他了。

隻能討好他。

我問：「你做什麼？你好像在生氣。」

他不理我。

又裝作聽不到。

「是生我的氣嗎？唉——」

我假裝嘆了口氣：「原來是嫌棄我是個累贅了，我走就是了。」

陸丞終於肯理我了，他直直地看向我：「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

大哥，我背你們倆的劇情，比我的身份證還順暢。

他擦幹淨手，雙手輕輕扣住我的肩膀：「江瑜，我不喜歡蘇冉。」

我傻了！

「我也不會喜歡蘇冉。」

我的天塌了！

我突然胃裡反胃，意識到不好，立馬掙開陸丞的雙手，跑上了樓。

吃完藥之後，我全身已經冒起了冷汗。

陸丞在敲門：「江瑜，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連敲門聲都隱忍而克制。

「沒事，我隻是生理期。」

門外聲音消失了。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以為陸丞走了，他輕聲道：「好好休息，我們，來日方長——」

不對勁，不對勁。

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變化！

在不知不覺間，將要破土，將要破土，已經破土！

我本來隻是隱隱有這種感覺。

可是半夜陸丞走進我房間，他輕輕在我額頭上烙下一吻時，我石化了。

跟在飛機上我以為有蟲子捉弄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冉啊——

你不是女主角嗎？爭點氣啊！別整天哭哭哭。

男主角都被你哭沒了！

我內心哀號——

17

第二天醒來，我裝作無事發生。

陸丞離我進一步，我退一步。

他進一步，我退一步。

他這次不動了，抄著手，遠遠站定看我：「再退你就要出門了。」

我迅速換鞋：「對了哥哥，我突然想起我找蘇冉還有事。你早中晚飯不用等我了。」

沒有等陸丞說話，我衝了出去。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意思是我死遁不了了？

我沒有完成任務，我幾個月之後是真的死了。

而且也不會回到現實世界！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想給蘇冉和陸丞跪下，求他們：你們就在一起吧，就當是為了我！

我在大學裡抓到蘇冉問：「你還喜不喜歡我哥？」

蘇冉很自然地點點頭。

好辦了。

「你今晚來我家，霸王硬上弓我哥。」

蘇冉面露難色：「這不好吧？」

我雙手抓住蘇冉，可憐兮兮。

「其實我來這個世界是有任務的，你和我哥要是沒有在一起，我會死的。」

蘇冉同意了。

她居然立馬就同意了！

這裡面少不了系統的作祟，也許覺醒了什麼先婚後愛劇情。

可是蘇冉她說，隻要是跟我有關的事情，她都不會束手旁觀。

啊？？？等等。

我一不小心攻略了男主和女主？

可是還沒等我實施這個邪惡的計劃。

我和蘇冉就被綁了。

蘇冉一邊掙扎一邊哭喊：「有什麼衝我來，不許動她！」

她真的，我哭死。

匪徒摘下了我的眼罩，果然又是這樣廢棄的工廠，系統到底有沒有新意？

內心 os：不許尖銳爆鳴我！

蘇冉道：「是你？」

啊不是，姐們兒，你認識？

匪徒沒有理我，看樣子是在跟書中的男主角，也就是我哥，也就是陸丞打電話。

不會是利用惡毒女配來確認女主在男主心中位置的這種老套劇情吧？

蘇冉小聲跟我說：「你還記得我高中的時候遇到過小混混嗎？就是他。當時他圍住了我和陸丞，要陸丞給你打電話讓你送錢來。陸丞死也不打，然後陸丞就被打得半死了。」

蘇冉說話挺有藝術的。

哎呀我去，陸丞他不會真的？？？

從那時就喜歡我吧？

18

陸丞來了，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我，確認沒事。

才問匪徒：「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匪徒在我和蘇冉身後，把刀夾在我們中間：「這樣吧，走一個，留一個。你來選。」

我猜到是這樣的戲碼，倒也不驚訝。

隻是陸丞還沒有開始選，蘇冉突然大喊：「你敢動她試試！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她很害怕，連帶著被綁住的椅子都在抖。

「我報警了。」

陸丞此時站在原地，不敢過來。

「我才把她找回來。」陸丞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空了一拍。

還有他似乎知道這個匪徒的馬甲。

系統啊，你暴露了。

「報警沒用，你知道的。陸丞，選吧。」

看似有兩個選項，其實對於我來說隻有一個選項。

選擇放了我, 殺了蘇冉，我的任務失敗，我會死。

隻有放了蘇冉，我被殺，才成全了我惡毒女配的結局。

隻是系統, 你這麼急幹什麼？趕 KPI 呢？

我邪惡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呢！

我嘆了口氣：「陸丞，別掙扎了, 我該走了。」

我昨天想了很多。

陸丞一個又一個我看不懂的眼神告訴我，他雖然有時候聽不見。

但是他能聽到的更多。

比如我內心的聲音。

所以我今早起來心血來潮想測試一下。

我待在衛生間, 心道：【衛生巾怎麼都用完了？】

不多時, 陸丞敲響了衛生間的門。

遞了一大包衛生巾進來。

他甚至還解釋道：「我前兩天就發現儲物櫃裡的用完了, 想起來，就順手買了。」

我打開儲物櫃，裡面還有很多沒拆的衛生巾。

此時我看著陸丞一句話沒說，心道：【選蘇冉吧，她才是女主角，我該走了。】

陸丞紅著眼睛, 看了我好久。慢慢吐出幾個字：「放了蘇冉。」

匪徒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 蘇冉一直在哭。

在我以為自己要嗝屁的時候, 匪徒突然刀掉落了, 不可控地一陣抽搐。

【警告警告！系統故障！警告警告！系統故障！】

頃刻之間，工廠、大樓, 乃至整個世界都響徹著系統故障的聲音。

【警告警告！系統崩潰！】

當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丞在手機上輕輕點了一下。

【BUG 已修復！小世界陸丞成為新的系統！】

19

蘇冉從地上爬起來，踢了踢軟綿綿的匪徒。

「不是人。」

不知道是在罵他，還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我看著這逆天的操作，所以是書中男主把系統幹趴下了？

他還成了系統，可以操控這個世界？

我？？？

他眼神沉了沉，看起來很不開心。

「—狡」陸丞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

「還好，我寫的代碼最後加載完成了。

「江瑜你逃不掉了。」

蘇冉看著我們，突然帶了點哭腔，也想來抱住我：「江瑜, 我差點就失去你了。」

陸丞冷冷地看著她，她止住了哭, 也停下了想抱我的手。

蘇冉悻悻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倆不清白。」

她看著陸丞惡狠狠道：「比起你，現在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江瑜。」

這個世界沒有了系統操控，可是對於我來說，不用強制走劇情，但是要開始走心走腎了！

我癱倒在沙發上。

再次警告陸丞：再不許跟我玩強制愛了！

從那天之後，他一直粘著我。

雖然我被允許可以自由進入系統操控的小世界和現實世界。

但是陸丞總是會以各種理由讓我留下來陪他。

他甚至學會了蘇冉可憐巴巴的一套, 說：「我去不了真實世界，你就是我唯一的真實。我隻有你了。」

後來，我在現實世界忙起來, 經常一連幾天都沒有進入系統小世界。

每次回來, 他都會操作世界模型。

有時候是恐怖遊戲, 有時候又是戀愛綜藝。

我要控訴系統的是，雖然沒有尖銳爆鳴了。

但通關方式我實在難以啟齒！

特別是我說安全詞，他都裝聽不見。

事後還委屈說自己耳朵不好, 又沒有戴助聽器。

狡詐的男人，他成了系統，早就不需要戴助聽器了好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