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氣得反握住他手腕,舉到眼前,狠狠咬了一口。


「『太子、太子』,老提這晦氣玩意兒做什麼?」


「我就不能是為你來的?」


我揮著拳頭,在他胸口捶了幾下。


「我昨天追你追得鞋子都跑丟了,又在軍機處熬了一夜,你真是半點不給人機會解釋。你生了氣就一個人跑去西北,那我呢,我要怎麼辦?」


我越說越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軍機處門口那幾個軍官,怎麼就那麼兇啊——」


19


凌雲完全傻眼。


我的拳頭「哐哐」砸在他冰冷的鐵甲上,撞得我手疼,正要發脾氣時,凌雲忽然握住我的腰,把我抱到懷裡。


我兩腿叉開跨坐在他腿上,姿勢羞人,我的聲勢瞬間就弱了下來,色厲內荏地瞪著他。


「你——你——你幹什麼?!」


凌雲勾著唇角,展顏一笑。


這一笑,仿若烏雲散,明月出,冰雪消融,好看得要命。


我心髒又不受控制,瘋狂亂跳。


「沈如卿,你是為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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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這傻子總算明白過來了。


我漲紅了臉點頭,點到一半,凌雲已經仰頭親了上來。


馬車跟著軍陣,晃晃悠悠往前走,一直到離開城門很遠,都沒停下來。幾個副將面面相覷,摸不準凌將軍是什麼意思。


「周副將,你去問問呢?」


周副將騎著馬靠近,還沒開口,忽然聽見簾子裡漏出一聲細碎的呻吟。


周副將嚇得臉色大變,慌忙一夾馬腿,蹿出三米遠。


「你們想害死我就直說!」


副將們哈哈大笑。


「也就隻能騙騙你這個傻子,那是沈家姑娘,你沒認出來嗎?」


「三天前,沈首輔親自求的聖上,說沈姑娘落水後傷了身子,不敢再耽誤太子,要取消兩家婚約,皇上答應了。」


「咱們啊,過幾個月,便要多個將軍夫人了。」


……


20


走了整整一日,車隊在距離京城六七十裡遠的地方扎營。


出城沒多久,城外的風景已經截然不同。


枝繁茂密的樹木消失不見,到處都是矮小的灌木和稀稀落落的野草。


我坐在馬車上看著士兵們安營扎寨,遠處忽然塵土飛揚,一匹黑色的駿馬飛馳而來。


太子從馬上跳下,踉跄幾步,幾乎要跪在地上。


「沈如卿!」


太子目眦欲裂,將手裡鮮紅色的聘書砸向馬車。


「你敢退親!」


「你敢不要我!」


我跳下馬車,撿起聘書看了一眼,大喜過望。


「親事退了?太好了!」


「我終於能名正言順跟凌將軍在一起啦。」


「我不相信!」


太子死死盯著我,清冷的眉眼逐漸泛紅。


「你離開我,就是為了凌雲?」


凌雲站在不遠處,一身銀色鎖子甲,紅色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英姿颯爽,俊得不像話。


我攤開手掌,對著凌雲上下比畫兩下。


「你看看他這長相,你就說應不應該吧?」


「你——」


太子氣得要吐血,卻還是強行壓住怒火,顫聲道:「如卿,我不逼你了,我不納許嘉柔,不迎她進門。」


「你跟我回去。」


「太子殿下,我不在意你要納誰,我心悅的是凌將軍,你自己回去吧,昂?」


我滿臉不耐煩,太子愣愣地盯著我看了一會,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沈如卿,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你全然不記得我了,對不對?你忘了從前跟我許下的承諾,忘了說會一輩子陪著我的,你全忘了,對不對?」


「對啊,你的過去我一點都不感興趣,別再來煩我了。」


我說完,轉身就要走,太子紅著眼眶撲過來抓我的手腕。


「這不公平,沈如卿,你怎麼能忘掉我?這不公平!」


21


「惡心,你放開我!」


我使盡全身力氣掙扎,沒想到,太子居然真的立馬松手了。


我因為慣性作用,踉跄著往後退了幾步,狼狽地摔倒在地,腦袋剛好磕在一塊石頭上。


我眼前一黑。


好狗血啊,娘的!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看見母親下葬那日,父親卻同她的表妹摟在一起,還承諾要娶她做續弦。


我剛失去母親,卻在同一天,又失去了心中的父親。


我滿心悽苦地跑出門外,隻感覺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外面下著好大好大的雪,我躲在林子裡,冷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天色快要黑下來的時候,太子把我從雪堆裡刨出來,背著我往外走。


「如卿,你堅持一下,我送你去找太醫。」


「你忘了嗎?我們定親了,我也是你的家人啊,你還有我。」


漫天冰雪中,太子單薄的後背是我唯一的溫度來源,那點熱意,一直暖了我好久好久。


周圍風聲呼嘯,好像有兩個人在爭吵。


「沈如卿醒過來後,是你安排的住處吧?刻意藏在城南,讓我好找。」


「凌將軍,你這樣做,就沒想過,如卿恢復記憶後,她會恨你嗎?」


「如此乘人之危,小人行徑!」


「那又如何?」


兩人吵吵嚷嚷,我低下頭,把臉貼在太子背上。


「祈佑,我頭好痛。」


周圍陡然安靜下來,片刻後,太子狂喜地衝過來,握住我的手。


「如卿,你醒了?」


「你終於又肯喚本王的名字,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睜開眼睛。


天已經全黑了,我躺在一頂軍帳裡,外面冷風呼嘯,帆布被西北風吹得哗哗作響。


室內,一燈如豆,凌雲身著鎧甲,手裡端著個水杯站在我身前不遠處。


「哐啷」一聲,水杯掉落在地。


凌雲眼中漆黑洶湧,盛滿恐懼。


仿佛疲憊的旅人,翻山越嶺,卻發現盡頭處是絕路。


22


我扶著太子的手坐起身。


「嗯,我全都想起來了。」


「祈佑,你先出去,我有話同凌將軍說。」


「好,如卿,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


太子興高採烈,幾乎是一蹦一跳地衝出帳外。冷風順著掀開的帳簾灌入,帶來一股蕭瑟的涼意。


我和凌雲互相對視,彼此都沒有開口,好一會,凌雲挫敗地後退一步,絕望地閉上眼睛。


「沈如卿,你恢復記憶了。」


「對,恢復了,凌將軍很害怕嗎?」


凌雲垂著眼眸,晶瑩的水光在他眼皮下閃爍。


「怕——」


凌雲嗓音沙啞,喉嚨裡仿似結了一層霜。


「凌某領兵十年,從沒有這麼害怕過。」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


「還不過來求我?」


我朝凌雲伸出手,拋個媚眼。


「我這人很心軟的,要是你好好求我,我就答應留下來,不跟那什麼鬼太子走。」


凌雲愣住,眉眼中的霧氣逐漸消散,一雙瞳眸燦若星辰。


「好!」


凌雲忽然往前一步, 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單膝跪在我身前。


他握住我的手,仰起頭, 顫聲道:「我求你。」


「求卿卿憐我——」


這個該死的男人。


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堂堂三軍統帥, 皇帝親封的鎮國侯,怎麼就這樣跪在我眼前了?


姐妹們,這誰能擋得住啊?


我心髒幾乎要軟成一攤水,撲過去摟住凌雲的脖子。


「凌將軍, 今晚能不能先洞房?」


……


23


營帳裡春意盎然。


帳外秋風悽苦。


太子慘白著臉站在帳外,完全沒法接受現實。


他覺得我還是沒恢復記憶, 他說,他要一直等, 等到我想起來的那一天。


我同他聊了兩個時辰。


我把兩人的往事掰開了,揉碎了, 一點一滴全都講給他聽。


「我真的全都想起來了,你還要我怎麼證明?」


太子神情寂寥,反復搖頭。


她告訴我,我不隻是太子的未婚妻,還是當朝首輔沈雲舟的嫡女。


「本凌」「這不是忽然發生的,是慢慢不喜歡的,大概,是從你拿我做的吃食送給許嘉柔開始。」


「也可能是那天, 我興高採烈騎著一匹汗血寶馬來找你,說這是給你的生辰禮物,你卻當著眾人的面叱責我, 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成體統。」


「即便是燎原烈火,你一日一瓢冷水, 也該澆滅了。」


太子仿佛挨了一拳, 挺直的脊背一下就佝偻起來。


他垂著眼眸,嘴唇顫抖片刻, 終於吐出幾個字。


「是我對不住你。」


太子離開那日,我和凌雲親自去送。


看著他一人一騎,身形寂寥地消失在視線盡頭, 凌雲忽然開口。


「心疼嗎?」


我忙搖頭。


「呸,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那就好,裴祈佑這人,心胸狹窄,這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 這個太子, 他不能再當了。」


「我也覺得挺危險的, 你說我長得這樣貌美,他以後見了我突然又賊心不死,強行召我進宮當妃子, 咋辦?」


凌雲失笑, 牽起我的手。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們兩人肩並著肩往回走,凌雲忽然又問道:「你方才說,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卿卿也不疼我嗎?」


我踮起腳尖, 湊到他耳邊。


「隻在特定的地方疼你,譬如床——」


凌雲伸手捂住我的嘴巴。


「住口。」


夕陽西下,霞蔚雲蒸。


凌將軍白皙的俊臉被映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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