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高天揚打了個響指說:“那跟我走唄,老齊他哥在北門外開了一家燒烤店,今天正式營業,打算喊一票人去熱熱場子。反正今晚卷子不多,難得可以放松一下,去不去?”


  受感冒的影響,盛望其實沒什麼食欲。但他最近正處於不太想回家的狀態裡,今天尤為嚴重,主要是怕見江鷗。


  對方的示好讓他有些無措,駁人臉面給人難堪的事他做不來,可讓他接納對方甚至親近對方,他更做不來。


  於是他想了想,對高天揚說:“行,那就去唄。還有誰?”


  高天揚隨手一劃拉,教室裡磨磨唧唧沒走的人就都拎上了書包:“我,你,學委、班長、老齊、猴子、大花——”


  “可以了。”盛望沒好氣地說,“再往後報我也對不上號。”


  “湊一湊十二三個吧,剛好一張大桌。”高天揚說。


  宋思銳規規矩矩背著雙肩包走過來,問:“走嗎?”


  “走。”高天揚招呼了一聲,“齊嘉豪他們去廁所了,從那邊走吧,等他們一起。”


  盛望把書包搭在肩上,朝某個空座看了一眼,問道:“你不是跟江添關系挺好?沒叫他?”


  高天揚說:“不是挺好,是相當好,我倆那是發小。”


  盛望第一次聽說:“發小?”


  “對,一個家屬區的。”高天揚說:“像這種活動他向來不參與的,他事情太多太忙了。”


  他說著又挑起眉,道:“不過你居然會問到他,我還挺意外的。”


  “意外什麼?”


  “剛來第一天你倆不是結了梁子麼?這兩天除了菁姐摁頭合看試卷,也沒見你們說幾句話,我以為你跟他完全不熟,巴不得他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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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望點了點頭,說:“確實不熟。”


  除了晚上會進同一扇門以外,真的不熟。


  他一邊跟高天揚說著話,一邊把手機摁開機。屏幕剛解鎖,微信接連跳出好幾條通知。高天揚沒想太多,伸頭過來說:“你要不要先跟家裡人說一聲?”


  盛望抿了一下嘴唇,他向來不用跟家裡人說什麼,隻需要跟司機小陳叔叔說一聲就行。


  他點開微信正準備翻找小陳,就見最頂上的對話條上有個紅點,顯示有新信息。對話條的備注名寫著:江添。


  盛望下意識點開一看,這才發現江添給他發過兩條信息,就在晚自習下課之前。


  江添:我今天晚點回。


  江添:問的話就說競賽補課。


  可喜可賀,某些人終於知道要提前串供了,而旁邊的高天揚已經嚇死了。


第15章 告狀


  一看高天揚要張嘴,盛望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捂著嘴拖到教室外:“不許嚷嚷,叫出來你就完了。”


  高天揚消化了差不多有一個世紀吧,點了點頭。


  “那我松手了啊。”盛望低聲說完,抬頭朝教室裡的人彎眼笑笑,其他人不明就裡,隻以為他們在玩鬧。


  高天揚又點了點頭。


  盛望這才松手站直。


  高天揚被嚇了一大跳又被悶了半天,看起來需要吸氧。他一臉虛弱地倚著走廊扶手,拎著領口給自己扇風,片刻後才憋出一句:“怎麼回事啊你們這是?”


  盛望對自己的家庭狀況沒什麼避諱,有人問起來就是單親。但這不代表他願意把所有事情都說給別人聽,他也不確定江添願不願意。


  這個年紀的人往往矜驕又敏感。盛望自詡是半個典型,至於江添?他覺得這位得double。


  於是他思忖片刻,對高天揚說:“解釋起來有點復雜,你就當我倆在合租。具體的你去問江添。”


  既然是發小,高天揚對江添家的情況應該多少有了解,不至於伸腳踩雷。


  就見他半懂不懂地“噢”了一聲,沒去細究“合租”的意思,隻追問道:“那你還說你跟添哥不熟?”


  他回憶片刻,更覺得自己遭受了欺騙:“我天,所以你倆晚上住一屋,白天在那裝不認識?幹嘛呢?娛樂圈地下戀啊?”


  “放屁。”盛望說:“他呆他房間,我呆我房間。你跟你鄰居關系親嗎?”


  “親。”高天揚說,“我跟我爺爺奶奶住對門。”


  “……”


  盛望想把這胡攪蠻纏的貨扔到樓下去。


  “你看你倆還有微信。”高天揚越說越委屈,:“我跟添哥認識十幾年了,微信還是前幾年才加上的,你們這才幾天。”


  盛望“哦”了一聲。


  兩秒後,大少爺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對著高天揚的背就是一巴掌:“微信總共才出來幾年?!”


  高天揚趴在欄杆上笑死了,他搓了搓被打的地方說:“哎呦不行,我要告訴添哥去,你怎麼這麼好騙。”


  這貨說著還真掏出了手機,盛望兩眼一翻,抬腳就走。


  教室裡的人嘰嘰喳喳出來了,一群人邊打邊鬧地往樓梯走,剛好跟衛生間出來的兩人匯合。


  齊嘉豪剛洗完手,一看到盛望,甩水珠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那一瞬間的尷尬其實挺明顯的,但走廊燈光太暗,大家又推推搡搡在說笑,沒什麼人注意到。


  下一秒,他便收拾了表情,彈了高天揚一臉水說:“不錯啊,騙了個學神來!”


  其實盛望也就今天的英語一騎絕塵,之前周考數理化三門沒及格,說學神實在太浮誇。這位少爺自我認知非常到位,對正常誇獎照單全收,而這種過於浮誇的吹捧,就有點消化不良了。


  他被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悄悄抖摟了兩下。又聽齊嘉豪對高天揚說:“就拐了這麼一個啊?還叫了哪些人,我添哥呢?”


  盛望剛抖掉的雞皮疙瘩又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了。


  還“我添哥”,高天揚都沒這麼掛嘴上。他心裡暗暗槽了一句,覺得齊嘉豪同學說話有點油膩。


  高天揚說:“別你添哥了,你添哥向來不參與這種浪蕩的活動。”


  “真不來?你一會再問問?”齊嘉豪說。


  “再說吧。”高天揚道。


  盛望覺得自己洞察力很強,三兩句話的功夫就把這群人的關系親疏理明白了——比如高天揚和江添是真的關系好,齊嘉豪和江添就有點套近乎。


  幾輛校車一走,教學區的人頓時空了一大半,但依然有幾個階梯教室燈火通明。


  盛望跟著他們往北門走,期間回頭看了幾眼,問道:“晚自習不是到8點麼,那邊怎麼還有人在上課,高三的?”


  “主要是高三的,也有高二高一的,少一點、”宋思銳伸手指了一圈,“那邊三個階梯教室是高三的,這邊這個是高二,最小的是這個是高一。這些都是住宿生,要比咱們多上一節晚自習。”


  “現在是補課期間,咱們8點下課,他們9點。等到了正式開學,咱們9點半,他們10點半。”


  附中在市區內,目前還沒搞封閉式教學,住宿生比其他學校少很多,反正校車來回也方便。


  “珍惜吧,最後一年了。等到了高三,老師會挨個兒談心建議你住學校這邊。到時候大半會選擇住宿舍,還有一些就住在那邊。”


  高天揚用下巴朝校門外的居民區指了指,“喏,那裡快成校外宿舍了,全是陪讀的和補習的。”


  “那怎麼晚自習在階梯教室上?”盛望問。


  “因為每個班住宿舍的人數不一定嘛,有的多有的少。你像咱們班,目前還沒有住宿生,樓下B班,一共就四個人,晚自習怎麼上嘛。所以政教處那邊就下了規定,住宿生的那節晚自習全部去階梯教室,一個年級都在那兒,各科老師輪值給解答問題。”


  盛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高天揚說:“不是,盛哥,我怎麼仿佛在你臉上看到了心動呢?你別告訴我你想住宿啊?”


  別說,他真的有點想。


  初三和高一兩年他都是住宿的。本來回老家住祖宅,他以為盛明陽在家呆著的時間會多一點,才選擇了走讀。沒想到對方出差更勤了,隻留了他和江鷗、江添在家六目相對。


  如果住宿舍,那所有的尷尬、為難和糾結都不復存在,輕松得多。


  “要住宿的話,什麼時候申請?”盛望問。


  “正式開學前吧,會有通知的。這個你問小鯉魚就行。”高天揚指了指身邊那個扎著馬尾的女生,“她班長,這種通知她都是第一個知道。”


  班長叫李譽,像個男生名,實際是個名副其實的嬌俏小姑娘,考試成績雖然拼不過江添他們那幫變態,但勝在乖巧認真,不會氣老師。


  天知道在A班找個真正乖巧的學生有多難,所以她成了班長。


  “好啊,我接到通知提醒你。”李譽忍不住說:“我們都挺怕住宿的,肯定不如家裡方便,你真的想住啊?”


  盛望隨口扯了個理由:“熱鬧啊。自己對著卷子發愁多無聊,要是周圍有百八十個人比你還愁,是不是就好點了?”


  高天揚“嘶”了一聲:“好像有點道理。”


  其他人頓時笑罵成一團,說他牆頭草易洗腦。唯有齊嘉豪說:“不一定熱鬧的,咱們班有特權。”


  盛望看向他:“什麼特權?”


  “徐大嘴說了,A班不用去階梯教室,可以留在自己班上自習。”齊嘉豪說,“可能比較信任咱們的自制力吧。”


  他語氣壓得很平,聽起來就像隨口一提,又透著一絲藏不住的優越感。


  李譽是個老實姑娘,一臉擔憂地說:“咱們班有自制力嗎?想想你們藏在桌肚裡的手機和psp,這是徐主任查得少,不然一抓一個準。”


  在場所有人包括盛望在內,都默默把手機往兜裡塞了塞。


  齊嘉豪又道:“查得少也因為是A班嘛。”


  高天揚說的那家燒烤店離得很進,就在北門的居民區。老板買下臨街一樓的兩套房,打通了做大廳,門口擺了露天桌椅,張燈結彩挺熱鬧。


  “都是小齊的同學是吧?”老板是個年輕男人,五官長得挺端正的,收拾收拾能稱得上帥哥。但他穿著白色工裝背心和米色的大褲衩,拖著拖鞋還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帥字當場就沒了一半。


  他在煙霧裡眯著眼,大手一揮說:“來捧場的都是朋友,小齊叫我一聲哥,那你們就都是我弟弟。”


  三個女生表情抽了一下。


  他又補充說:“和妹妹,主要我上來就叫你們妹妹顯得我很流氓,還是叫丫頭吧。”


  “喏——給你們留了絕好的位置,今天酒水我請,隨便喝。菜單桌上有碼,掃一下就行。”老板頷首比了個請,他可能想表現一下紳士,但背心和大褲衩拖累了他,“那個誰,小黑,給我這幫弟弟們和小丫頭先來點喝的和涼菜。”


  他嘴裡含著煙,邊說邊噴著煙霧,像個人形香爐。盛望本來就生著病,被這香爐一燻,眯著眼扭頭悶咳了好一會兒。


  “哎對不住。”老板把煙拿下來,“我忙開業兩天沒睡了,靠它提神呢,不是故意燻你。”


  他說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盛望片刻,咕哝說:“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啊,還挺眼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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