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車馬浩浩蕩蕩地前往雲檀寺。
我的面前是一片不見盡頭的花海,我腳上穿著一雙鞋子,手上還提著一雙鞋子站在原地,忽然場景一變,花海消失不見了,眼前是一片竹林,此時正是夜晚,竹林裡面散發著幽光,像是有一種魔力,吸引著我向前去。我走了兩步發現腳下有些涼,低下頭一看,我正光著腳走在一片血泊之中,血面上印出我的模樣,披頭散發,手裡拿著一把刀,我看過去,刀尖上正滴著血。
突然,竹林裡飛出一大群蝙蝠,它們圍著我發出陰森可怕的笑聲,我揮著刀,霎時間大批蝙蝠四分五裂掉到地上,溫熱的鮮血濺到我臉上,可是我越殺越多,好像永遠也殺不盡。
這個時候,地上的所有蝙蝠殘肢融合在了一起,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高,變成一個人形,我一刀從他臉上砍過去,他的臉慢慢從黑色肉沫變得白皙光滑,五官漸漸從臉上生出,下一刻就變成了一個英俊的男子。
我依舊保持著砍他的動作,他面無表情地把刀從他臉上抽出,刀隨著他的動作離開血肉,傷口隨著刀的離開快速愈合,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把刀從我手裡抽出,然後扔在地上,不知為何我的心情開始沉重,想要說些什麼卻張不開嘴,就一直看著他。
他開口了,語氣悽涼:「你還要殺我幾次呢?」我拼命想要解釋,可就是開不了口。
他又問:「一次?兩次?三次?」隨即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去你妹的!高若華!」
我在馬車裡嚇到坐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夢。
這真是一個令人一言難盡的夢啊。
天際泛白,守夜的宮女正在打瞌睡,我悄悄地下了馬車。
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正要到處走走,發現傅錦雲正坐在遠處的樹枝上,我打發了要跟著的侍衛悄悄跑過去,本意是想要嚇他一跳,不承想又被他嚇了一跳。
我跑過去時,樹枝上已經沒了人,他又從我身後冒了出來。
「傅錦雲,你在幹什麼?」這些天的相處,我自認為已經和他熟了。
傅錦雲含笑道:「卑職在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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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會生活啊,傅錦雲。」我抬頭看著他剛才坐的那棵樹,又高又直,「我也想看,你能帶我一起看嗎?」
傅錦雲答應了,然後帶我去了樹林另一邊,那是一個高地,周圍盛開著一簇一簇的野菊花,我打量了一下,這裡視線更好,還不用上樹。
清晨露水有些多,傅錦雲用劍斬斷了一大簇野菊花,然後在上面鋪上外衣,我們坐在衣服上,身後高過腰際的野菊擋住了我倆的身影,前方太陽緩緩從對面的山上升起,剎那間我們被金光包圍。
清晨的冷意被太陽一掃而光,我編了個花環順手就戴在了傅錦雲頭上,看到傅錦雲發愣的表情我才反應過來,於是假裝思考了一下,問他:「好不好看?」
傅錦雲很給面子地點頭。
我說:「你看都沒看。」
我不依不饒地接著問:「你看都沒看,它好看在哪裡?」
本來我還覺得理虧,現在隻覺得面前這個人真是敷衍。
傅錦雲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我立馬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撲倒在了花叢中。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他一臉平靜地看著我,我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對他笑笑,然後慢慢挪到一邊,和他並排著趴在地上。
用樹枝輕輕撥開野菊,透過枝葉縫隙,我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在枝幹上相纏。
我不禁睜大了雙眼,有點刺激,又有點興奮,大清早的,不會吧?
不過這兩人有些熟悉啊,距離有些遠,我正要看個清楚,卻被蒙住了眼睛,我有些急切地想要扳開他的手,沒想到他捂得越來越緊。
此時又不能出聲,我氣得狠狠掐他,他在我耳邊悶哼一聲。
說實話,這一聲簡直性感到了極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再掐他了,於是乖乖地放下手,用口型對他說:「你放開我,我不看了。」
傅錦雲放開手,視線漸漸清晰,我看到傅錦雲一臉好笑地看著我,似乎在說,「還想看嗎?」
正常姑娘一般是不會好意思再看的,但他明顯低估了我的臉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於是我又準備看,沒想到人已經走了。
啊——,人生就那麼點樂趣了。
回過頭,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坐起來,說:「你是不是覺得本宮是個大膽的姑娘?」不等他回答又接著說,「其實這不是大膽不大膽的問題,這是有關良心的問題。」
傅錦雲也坐起來,擺開架勢準備聽我胡扯。
「你看到是什麼?是男女之情?」我問他,又不等他回答,「不,本宮看到的是欺辱!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子勢單力薄隻能任人欺辱,方才本宮隻不過是想看清楚那賊人的長相,但無奈距離太遠,本宮眼睛又不太好,看不太清楚,所以看得久了些,不過,」我話題一轉,深沉道,「本宮方才已經確認,確實是男女之情。」
傅錦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公主說得是,是卑職淺薄無知了。」
我揮揮手不甚在意道:「無礙,傅大人記得以後看事情要看全面。」
傅錦雲站起來,天空已經大亮,陽光照在他身上,整個人泛著金光,他對我伸出手,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我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一下子真實了起來,他對我說:「那麼,大膽的公主殿下,回去吃早飯吧。」
「哦。」
14
來到雲檀寺已經半月有餘,每日不是跟著太後祖母吃齋念佛,就是吃齋念佛,我無聊得快長草了。
林素不愧是仙子,她不但沒有感到無聊,還能和太後祖母、玄德法師激情論道。四姐也一臉認真,偶爾還會加入他們的討論。
再看看我,俗人一個。整日裡不是在他們論道時發呆,就是一個人在後院撲蝴蝶,然後等開飯。
清闲又無聊的我在這佛門聖地打坐打到想去林子裡打鳥。
當然我不可能真的去打鳥,我若真的去打了鳥,那麼太後祖母必定把我打包退回皇宮去。
到時候大家問我怎麼先回來了,總不能說我因為在雲檀寺打坐打到打鳥然後被打回來了吧,那樣未免也太沒面子了。
怪不得三姐嫌無聊不來。
又是一個早晨,我吃過早飯後得知,太後祖母在與玄德法師的交談中突然頓悟然後準備潛心修佛,吩咐所有人不要前去打擾她。
但我從四姐那裡偷偷得來消息,太後祖母今天一大早就和玄德法師背著包袱從後門溜出去感悟人生、體驗生活去了,半年後才會回來。
也許是我臉上的問號太大阻擋了四姐看我的視線,四姐又偷偷給我透露了一個消息,太後祖母這樣做不是一兩回了,有次她生大病生了半年,其實也是偷偷出宮去了。
我問四姐:「為什麼不帶你去啊?」
四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我七歲那年去過,但一路上我都在生病不見好轉,十二歲又去過一次,然後又病了,法師說我是水土不服,後來祖母就不帶我了。」
「不用擔心。」四姐安慰我,「太後祖母會每個月給我寄一次信,和她畫的風景。」
我問:「旅行青蛙?」
四姐「啊」了聲,表示不解。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
原來是旅行祖母。
「那林素呢?怎麼沒見到她?」我又問。
四姐答非所問:「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自然要走下去的。」
「啊?」
「和常嬤嬤在一塊兒。」四姐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失望,「唉,太後祖母已經給宮裡傳了信,大概六天後宮裡就會來接我們了。」
我也跟著嘆了口氣。
「我看你恨不得插雙翅膀飛回去,你嘆什麼氣啊?」四姐問我。
我說:「嘆氣是會傳染的。」
「現在太後祖母應該下山了吧。」四姐望著山門外的長階梯,頗有些感慨,「太後祖母最美好的年紀卻被困在深宮之中,如今這樣隨心所欲的日子真好。」
四姐摸了摸我的頭,笑道:「永樂也要隨心所欲啊。」
我認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估計不能,倘若我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麼我必會挨打。」怕她不信,我解釋道,「你看啊,我一直想揍五弟弟,回回抱他他都哭,你們一抱他就笑,我真的想揍他很久了!如果我揍了,那麼母妃勢必第一個衝過來打我。」
四姐沉默了一下,「當我沒說。」
我其實有一點點的擔心,如果我和四姐走了,那不隻剩下林素和傅錦雲了嗎?常嬤嬤和其他人可以忽略不計啊。這不是給他們創造機會嗎?我一想到他們要相處半年,深山老林,孤男寡女,我就覺得腦瓜子疼。
但要是我不走,想一想接下來的生活我不禁打了個寒戰,不走是不可能的,打斷了我的腿我也要爬著走。
好苦惱啊。
想著想著就在後山撞見了林素,林素一身白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後面是楓葉林,楓葉似火,灼燒著天空。
我踩著松軟積厚的枯葉走向她,腳下發出的聲音驚動了林素。她快速地轉過頭,發現是我時一愣。
我也在看她,下一刻一腳踏空,栽到了有半人高的坑裡。
誰把坑挖在路上啊!氣死了,我剛換的新衣服!
我站在坑裡同林素對視,她走過來對著我伸出手,看著我呆呆地盯著她看,神情依舊清冷,語氣卻是柔和了許多,她道:「公主,把手給我,我拉您起來。」
「哦。」我回過神,把手放在她手心,她的手幹燥且溫暖。
她把我的手握緊,我覺得眼前一花,已經站在了地上,腿一軟撲到了林素的懷裡,我的臉撞在了一個柔軟的地方,好舒服啊,我覺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她有些不自在地後退一步。
她比我高一點,所以我頭上的簪子蹭到了她的臉,她微微低頭瞧了瞧我的臉色,猶豫再三還是把手放到了我背上輕輕拍著,問:「可是嚇到了?」
「沒有。」我搖搖頭,退出她的懷抱。
她又問:「可有受傷?」她想了想,「身上有沒有痛的地方?」放緩了語氣,拉著我左右看看,像對待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姑娘。
我又搖了搖頭,她不放心拉著我的手往寺裡走去,我蹲在地上扯著她,不讓她走。
最後她沒有辦法,隻得依了我。看著她領著我在一條沒有落葉的小路上走向那塊大石頭,我才意識到剛剛我走錯了路。
林素不太愛說話,我們就這樣坐著,周圍有點太過安靜了。
我開始沒話找話:「林素,你會武功啊?」
林素搖搖頭,見我疑惑的模樣,解釋道:「就是力氣大了些。」
我想到她的手有一層薄薄的繭,不太相信她的話。再一想到她以後可是要隨著傅錦書一起上戰場的,更不相信了。
這個人外冷內熱,身上又結了一層厚厚的殼,你看似走近了她,其實她早就在你們之間劃了一道線,你要不停地試探,又不能試探得太過,不然她直接就把你否定了。面對她你還要有越挫越勇的精神,你看傅錦書就深諳其中的道理,知道不能硬來,臉皮又比城牆倒拐還厚,最大的動作也隻敢按著她親,然後換得一個巴掌。但我覺得這個動作已經夠大了,這要換作我三哥,估計還沒親到美人就已經羞愧難當,然後自己給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我在心裡默默地為三哥點了一根蠟,三哥臉皮太薄,注定抱不到美人歸。
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和四姐準備去山下的集市逛一逛,順便買點東西帶回去。
我去找林素,她正坐在案前認真地抄寫佛經,陽光灑在她身上,幾縷青絲順著她的臉落到書上。
我敲了敲門,她望過來,我先她一步開口:「我要去山下玩,你……」我本來想問她去不去,但一想我們兩個算不上太熟,再加上一個四姐,到時候實在太尷尬,於是問,「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啊。」
林素愣了愣,隨即低下頭,淡淡道:「有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啊?」我幾步走向她,趴到她對面,問她:「什麼什麼?你要什麼?」
她看著我輕輕一笑,似湖面上掀起的漣漪,又似柔軟的羽毛拂過我的心。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笑。
15
傍晚時分,我拿著紙鳶、糕點還有挑選了好久的首飾去找林素,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我聽她的丫鬟說,今日是她的生辰,我原本是想藏在她房間裡,然後在她推門進來時嚇她一跳。
但沒承想傅錦書也是這麼想的。
當我從窗子翻進去時,一把劍穩穩地架在我脖子上,抬頭就看到傅錦書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半晌,他打量我一眼,譏笑道:「栽贓嫁禍?公主就這麼點手段?」
我很氣憤,把東西全部提到左手,然後用右手把劍捻起來一扔,傅錦書順勢收了劍。
我有些無語:「你栽贓嫁禍還帶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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