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聊什麼？」
我收回自己的動作，將空瓶的礦泉水瓶從車窗內扔進副駕駛位。
主打一個回收廢品。
也不知道他吃Ṫṻ⁺什麼長大的，徐瑗一米五多一點，這家伙怎麼蹿得這麼高？
他目光脈脈，我眉心微蹙，倚靠在車上。
論站位，我好像站錯了。
「謝謝雲青哥，我現在不疼了。」
那隻燙紅的手被他握住，小心翼翼地，就像……在捧什麼珍寶。
看著他如此壯實的身體，我心裡五味雜陳。回去我就多吃點飯，爭取不被他輕易撂倒。
我點了點頭，表情淡然：「應該的，畢竟換作是誰，我都會這麼做。」
面子上我衝他溫柔一笑，內心……想走。此刻的我如坐針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皮底下的青紫，看起來不太清醒，感覺下一秒要倒下。
「雲……青哥……還真是……」有善心吶。
我靠！一股重力壓在我的身上，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腳沒站穩，幸好背後就是車，將我們撐著，才讓我沒跪下。
徐舟野暈倒了。
完了，現在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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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太重了，我被壓得動彈不得。
手機又被我扔副駕駛位上了，更夠不著。
附近又沒人，現在真的是喊破嗓子都沒人來。
幸好有一個大媽路過，幫我將徐舟野搬進車裡。
我給徐瑗打電話，剛撥通還沒說幾句，迎接的是她的陰陽怪氣：
「不是說分手了嗎？你還打電話過來做什麼？舍不得我這個舊愛？」
難聽，我把電話掛了，直接發動車子。
將徐舟野送到醫院，醫生說他最近訓練沒停，不注重休息，鐵打的人都會低血糖。
本來想直接走的，又想著他把自己逼成這樣是因為自己，良心過意不去的我給他點了份飯，算是對他的補償吧。
希望這份充滿歉意和愛心的飯能夠替我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6
工作室忙得焦頭爛額，等我記起醫院裡還躺了一個人時，那個人已經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眼含歉意地站在我對面：「雲青哥，我來找你，會不會打擾到你工作啊……」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怎麼聞到一股綠茶味啊？
知道打擾就不要過來啦，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嗎？我可是大老板，你以為我日理萬機呢。
「沒事，剛好我工作上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
我起身面帶微笑領著他到沙發上坐，讓助理出去泡杯咖啡。
瞥了他的手一眼：「手好點了嗎？」
他小動作特別明顯，將手背過去：「好得差不多了。」
我差點就信了，因為我看到他的手背上被燙傷的地方凸起了一大塊，看起來像重新包扎過一樣，包扎得有模有樣，估計是在醫院包的。
他垂了垂眸，好不可憐地又說了一句：「估計會留疤。」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沒事，男孩子身上留點疤很正常。」
「……」
此刻我突然想起一首歌，表達此刻的氣氛。
最怕空氣一瞬間突然安靜~
「謝謝雲青哥那天將我送到醫院，想請雲青哥吃一頓飯，不知道雲青哥願不願意賞個臉呢？」
唉，這有什麼的，命苦而已啦。
請吃飯這種事情，當然賞！能省一餐是一餐，能白嫖一餐，更爽。
「沒事，換作……」
徐舟野未卜先知，截住了我的話：「換作是別人，雲青哥也會這麼做，對嗎？」
這小可愛預判了我的話，我隻好尷尬哈哈了。
這助理怎麼辦事的，怎麼這麼慢！
我還想著讓她用美色去誘惑一下徐舟野，拉他回頭是岸的。
「這幾天過得挺難看的，讓雲青哥見笑了。」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
你人活著就行，其他不重要。
你萬一想不開，我將會成為千古罪人。
我假裝可惜地嘆了口氣，開解他：「你姐都跟我說過你的事情了，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失戀就失戀了，並不丟人。朝前看最重要，聽哥的話，把不值得的人忘了吧。」
徐舟野慢慢收緊手掌，抿著嘴唇，用近乎微弱的聲音在否認：「他值得……」
等再抬起眼眸，一片通紅。
看著他那副被拋棄的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腦瓜子又開始嗡嗡了。
真是倔強又深情的大男孩啊。
我就不信，今天我還開導不了你。
襯衫袖口被我卷到手肘，勸人硬生生被我整出一副要幹架的氣勢。
「你知道嗎？你還年輕，以後有大把機會，何必要將自己的最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身上？而且，你怎麼就知道那個人是好看的呢？萬一人家是猥瑣大叔偽裝小蘿莉專門騙你們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呢？萬一人家是四十幾歲的大媽呢？網上的這些東西都特別地虛擬，它存在很多不真實。」
「可是……雲青哥你是怎麼知道我談的對象是在網上的？我記得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個的。」
徐舟野滿眼無辜地看著我，靜靜地等我回答。
一時間語塞，平時運轉飛速的腦子，此刻突然卡機。
雲青哥我啊……我的命也是命啊。
見我沒說話，他步步緊逼，雙眸略帶執著地盯著我：
「雲青哥，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
我立馬就別開臉，不敢看他的眼睛，空氣變得焦灼，心髒開始狂跳。
一瞬間的念頭：離開！
可我要是逃了，那我是不是顯得特別心虛？
在猶豫要不要出去叫助理進來，我把辦公室留給他們。
助理身材好，人還怪美的。關鍵是她在情場還有撩人這方面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她最近老是說想談戀愛，這不現成的就來了嗎？還能順便讓徐舟野走出情場失利。
關鍵是她最喜歡的就是徐舟野這一款了，徐舟野年輕氣盛，正值欲火焚身大好年華。等一下讓他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聊對上眼了，這不是簡簡單單？
跟大美女談心總比跟我這個老男人苦口婆心勸來得強。
不是有句話嗎？沒有人能拒絕得了美色。
是誰對我說來著？啊……原來就是我人美心善的助理對我說的。
此刻的我根本坐不住，生了心煩意亂的心情：「唉，我看你的樣子猜的。」
雙腿已經蠢蠢欲動，盯著那扇關閉的大門。
「咔嚓——」
大門被推開，是助理，當她邁著搖曳到身姿走進這扇大門的那一刻，我發誓今天她就是我的繆斯女神！
「這是我的助理妮妮。」
徐舟野看著我，毫不吝嗇地誇贊：「助理姐姐可真好看，算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生了。真羨慕雲青哥，身邊有這麼好看的大美女。」
那可不是，不然你以為呢？
誰都喜歡漂亮的人，而我也是芸芸眾生之一。
一番介紹後，我打算讓他們自己探索人生。
「你們先聊一會兒，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說完我給助理遞了一個眼神，在一起工作時間久了，我們已經形成默契，她秒懂。
為了防止有人壞我的好事，我將門反鎖了。
真舒服啊，外面空氣都是清新的。
7
結果，我就出去抽會煙的工夫，整個工作室的人全部圍在我的門口。
「看什麼呢？」
咋的？怎麼回事？這麼快？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動靜太大了？
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啊，真羨慕啊！
我記得我這房間是隔音效果挺好的，怎麼肥四？
等我走過去，他們紛紛為我讓出一條道。
我辦公室的門被人踢爛了。
我辦公室門被人踢爛了！！
助理在裡面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欲哭無淚，似乎還沒緩過來。
「老大，是剛才那個小同志踹的，我說門壞了，他幹脆把門踹了。」
哈？！
我覺得眼前一黑，徐舟野腳勁這麼大的嗎？還是說這門它不結實？
我記得當初賣家具的人說這門頂好的啊……
季雲青，江州市人士，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死因氣急攻心，享年 26。
全文完。
8
助理顫顫巍巍地將手裡的卡遞到我面前，看來她真的是被嚇蒙了。
「這是他給你的，說裡面有 20 萬，給你重新買一扇門。」
20 萬？
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恢復了光亮。
我深吸了口氣，感謝大自然給了我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我又活過來了。
「行吧，你下午幫我重新找一下那種結實耐踹還隔音的門。」
助理點頭如蒜，還不忘跟我哭訴：
「老大，小同志太可怕了，雖然我恨嫁，但是我恨這種男生啊。你怎ţũ⁼麼忍心不告訴我他武力值這麼可怕？」
現在知道了，已經晚了。因為你老大我呀，最終的歸宿就是像這扇門被你口中的小同志一腳踢地上，然後一命嗚呼。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安撫，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感慨這命運的狗血。
「差點兒忘記了，這卡你先拿著，這門挑好一點就可以了，剩下的拿去商場買套好看的衣服，晚上我去接你見客戶。」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一想到今晚，我就痛不欲生。
一下車，助理 30 度角仰望過去：「老大，這是 gay 吧啊……」
「我眼睛好著呢。」
看到這偌大的招牌，我菊花一緊。
什麼客戶非要約這地方談合同？既然喜歡熱鬧，我挑的炫彩奪目浪漫的尊享版 KTV 包房不好嗎？不也一樣熱鬧嗎？
氣氛到了，還能爭個麥霸。
我讓助理挽住我的手，瑟瑟發抖：「待會兒，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哦，你知道的，像你老大我條件這麼好的，我一進去肯定很搶手。」
「老大……」
我忽略她看我的眼神，她肯定覺得此刻我在她心裡是那麼高大上。
「到時候你就說我們兩個熱戀中。」
沒辦法，誰讓我是老大呢。
「我的一世英名就交給你了。」
果然，如我所料。
我一進去，裡面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我身上。
沒辦法，哥我男女通吃。
助理微微側腦袋，在我身側提醒道：「老大，你褲鏈沒拉。」
「哦哦。」
我低頭猛地一看，縫縫露出裡面白色布料。
完了，他們不會以為我故意在暗示吧？
天地可鑑，天地良心，我純純就是上廁所忘記拉了。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就說她坐在副駕駛位置，怎麼臉紅得那麼厲害，眼神老是不自覺瞟我，我以為她是覺得我開車手握方向盤的姿勢很帥，所以多看幾眼。
助理尷尬地走到我前面，擋住了我拉褲鏈的動作。
「忘記了。」
「……」
臉他媽都在今晚給丟盡了。
等到見客戶，他的視線曖昧異常地打量著我，讓我兩腿發軟。
媽的，純給子。
他視線觸及助理環在我手臂上的手，目光一頓：
「這位是……」
我趕忙介紹：「女朋友。」
客戶挑著眉，看我的眼神不懷好意，手裡捏著酒杯不經意地晃著。
明顯不相信。
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聲音：「哗啦——」
周圍人的目光紛紛往聲音來源處看，我也看了。
頭疼欲裂。
是徐舟野，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眼眶通紅，嘴唇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掉下來，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雲青哥，你跟她……女朋友？」
話落，他直接朝大門跑去，其間還撞上不少人。
完了，這下現在誤會更大了。
這小子，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勁的嗎？
看著徐舟野倉皇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一下子著急起來，這裡聲音嘈雜，我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他都沒理我。
「你先頂住，我相信你，我很快回來，這個月我給你加工資。」跟助理說完後，我直接追了出去。
幸好這家伙沒跑遠，隻是在附近一個轉角的小巷子蹲在地上。
像個無家可歸、被拋棄的可憐小男孩。
嗯……我這形容得夠貼切的。
但我現在後悔了，我為什麼要跑出來？
他生氣幹我什麼事？再說了，我跟他姐分了快半年了，他替她姐生氣也沒這資格。他姐綠我，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回家吧，小屁孩，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我給你叫輛車送你回去。」
助理那邊一個人肯定是應付不過來的，再說 gay 吧裡魚龍混雜，她一個女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