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司淵沒說話，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看到的。

顧景宥娶了謝家的真少爺，背著所有人把謝雲朝囚禁在地下室裡。

不見天日，反復折磨。

那樣一個漂亮耀眼的少年，最終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直到少年死去，都沒人發現他的惡行。

顧司淵不由自主握緊了嶙峋分明的指骨，茶褐色的眸子染上凜冽霜雪。

「若是我偏要搶呢？」

9

顧景宥愣了幾秒。

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紅著眼眶對顧司淵說：

「我會告訴所有人，你違背道德，搶了自己養子的男朋友。」

顧司淵狹眸危險地眯起，嗤了聲：

「威脅我？」

「顧景宥，膽子肥了？」

顧景宥臉色一白，頓感周圍空氣稀薄。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將自己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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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嚅著唇：「對不起父親，我一時失言。」

顧司淵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

下一秒，他故意泄露心聲——

【本來還想培養他當繼承人，現在看來倒不如解除養父子關系。】

顧景宥聽到這句心聲，猛地愣住。

心裡咯噔一跳。

根本不敢再說話。

不能解除養父子關系。

絕對不能。

繼承人的位置必須是他的。

顧景宥頓時後悔自己惹怒了顧司淵，大腦飛快運轉，尋找補救的方法。

一分鍾後，顧景宥幹巴巴地說了句：

「父親，對不起。

「既然父親喜歡阿朝，那我就和阿朝分手。」

呵。

顧司淵冷笑了聲。

隨即，斂容慍怒：「出去！」

顧景宥猶豫兩秒，還是選擇乖乖出去。

顧司淵盯著顧景宥的背影，一雙厭世眸諱莫如深。

幾分鍾後。

一個冰冷的系統音突然響起——

【宿主，你搶男主男朋友的操作我有點看不懂，能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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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什麼？我不是說了，我看上他了？」

系統：【呃，可書裡明明寫的是你為人狠厲，雷霆手腕，不近女色，不講情面……】

「謝雲朝是女的？」

第一次出來做任務的系統沉默了。

【……不是。】

顧司淵又問：「我第一次見謝雲朝便對他起了掠奪的心思，書裡寫了嗎？」

系統再次沉默。

【看來書中的描寫，和現實情況南轅北轍。】

顧司淵沒說話，一雙厭世眸諱莫如深。

上一世，顧景宥帶謝雲朝來見他。

他便生了橫刀奪愛的心思。

可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不能隨心所欲。

重生後才得知，那股力量來自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也可稱為天道。

顧景宥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

天道便將萬千寵愛匯聚於他，幸運與偏愛伴隨一生。

而他，不過是成就氣運之子的一個金手指。

讓氣運之子踩著他的屍體，成了站在權勢頂端的人。

他死後陰魂不散，一直盤踞在顧景宥的身邊。

成為這個氣運之子腳下白骨的，不止有他。

還有他的兄嫂，和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

氣運不是天道創造出來的。

而天道為了喂養他的寵兒，獻祭了無數身懷氣運的天驕，把他們當成了一個人的養分……

11

我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

打開手機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全世界好像都知道我被顧景宥送進他養父的房間當解藥了。

消息欄 99+，全都在問我是不是真的。

朋友圈裡，大家也都在討論。

【聽說顧二爺中藥，顧景宥把謝雲朝當解藥送進了顧二爺的房間裡，這事兒真假啊？】

下面的評論都有幾十條。

【我也聽說了，這事兒到底真假啊，有沒有知情人透露一下？】

【把自己男朋友給養父當解藥？我靠，這麼炸裂？】

【你們問謝少和顧少沒？】

【問謝少了，他沒回。】

【問顧少了，他讓我滾。】

【……】

正翻看時，媽媽突然打來電話。

我深吸了口氣，接通電話。

「媽媽……」

媽媽聲音急切：「阿朝，你終於接電話了，快急死我了。

「你現在在哪兒啊？

「外面都在傳你被顧景宥送給顧司淵當解藥是怎麼回事啊？這是真的嗎？」

我默了兩秒，如實回答：「媽媽，是真的。」

媽媽愣住，「那你昨晚……」

我輕輕嗯了聲。

媽媽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

「怎麼會這樣？顧景宥他居然會這樣對你，還有顧司淵……

「顧司淵他這麼大年紀了，對你一個小孩子居然也下得去手。

「我，我要告訴你爸爸，這事必須討個說法。」

我急忙安慰她：「媽媽你先別激動，我自己可以解決。」

「而且，我已經答應跟顧司淵了。」

媽媽再次愣住，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你答應跟顧司淵了？」

12

我回想起昨晚顧司淵在緊要關頭對我說的話——

「想好了回答，要是跟我，關系一旦開始，終止就不是你說了算，明白嗎？」

我當時腦子並不怎麼清醒。

但也能清晰且深刻地感受到了顧司淵身上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顧司淵的眼底不僅有認真，還有……野心和佔有欲。

都說男人的野心都在事業上。

可那一刻，我卻感覺顧司淵的野心在我的身上。

他似在說，我的身和心他都要。

我實在難挨，渴望能得到他的解救，便答應了他。

這時——

我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媽媽更加激動的聲音：

「阿朝，你糊塗啊，你怎麼能答應去當顧司淵的金絲雀呢？

「你是不是以為小黎回來了，我們要趕你走，所以你才……」

我怔然。

來不及解釋就聽到了謝雲黎的聲音：

「謝雲朝，我並沒有討厭你要趕你走的想法。

「雖然你不是爸媽親生的，但你還是爸媽的孩子。

「別聽外面那些人說的，別做傻事。顧司淵那個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我這才解釋：「你們誤會了，我是答應和顧司淵在一起了，不能給他當金絲雀。」

謝雲黎怔然，又問：「他怎麼跟你說的？」

我：「他就問我願不願意跟他。」

謝雲黎：「然後你就答應了？」

我：「……嗯。」

謝雲黎沉默了幾秒，道：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圈子裡『跟』的意思是……」

我呆住。

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

「跟」在這個圈子裡是金絲雀或者情人的意思。

！！！

我理解錯了？

顧司淵昨晚沒有明確說要和我談戀愛，做我男朋友。

所以他的意思是讓我做他的金絲雀或者情人？

13

給人當金絲雀或者情人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進行了一夜的體力活，結束的時候我就餓了。

沒吃東西又睡了一天，我是直接被餓醒的。

本想穿好衣服出去吃點東西。

然後看到了顧司淵在床頭櫃上留下的紙條。

上面有他的電話。

於是我打過去，準備和他說清楚。

電話接通後。

那端傳來顧司淵溫沉厚重，很有質感的聲音：

「小朋友醒了？」

我言簡意赅，認真道：

「顧叔叔，昨晚是我誤會了。」

「我不想做你的金絲雀或者情人。」

「所以，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說完，我心裡忐忑極了。

生怕會惹怒這位大佬。

顧司淵卻要和我當面說，隨即掛斷了電話。

十分鍾後。

顧司淵回來了。

他步履迢迢地走進來，優雅地在沙發前入座。

朝著坐在床上，眼神有些迷蒙的我勾了勾手。

「小朋友，過來。」

我乖乖下床，走到他面前。

他盯著我赤裸的腳，眼神微暗。

下一秒——

他直接託著我，側坐在他的身上。

我猝不及防，心頭一跳。

下意識屏住呼吸。

顧司淵捏住我的下巴，嗓音透著幾分危險：

「小朋友，利用完我就想找個理由跑？」

14

我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明明是你乘人之危，哄騙我給你當金絲雀。」

「我雖然身份不如你，但也是驕傲尊貴的小少爺，絕不會給你當金絲雀的！」

顧司淵瞧著我，伸出兩指捏了捏我的臉蛋。

「那驕傲尊貴的謝少，能不能讓我伸一下冤？」

我一愣，呆呆道：「那你先說出你的冤情。」

顧司淵慢條斯理道：「第一，我沒讓你給我當金絲雀和情人的意思。

「第二，你已經答應了和我在一起。

「我說過，一旦關系開始，終止便不是你說了算的。

「所以……」

他沒繼續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我沒理解錯。

他就是跟我交往的意思？

不確定，再問一句：

「是情侶的關系，對吧？」

顧司淵看著我，眼底蘊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對。

「也怪我沒有說清楚，讓你誤會了。」

我點點頭，頗為贊同：「確實怪你。

「顧叔叔成熟穩重，下次一定要把話說得明白些。

「我還小，閱歷太淺，很容易就誤會的。」

顧司淵忍俊不禁，點點頭：「行，下次我注意。

「餓了嗎？」

我瘋狂點頭，噘著嘴：「餓，我是被餓醒的。

「現在快要被餓暈了。

「還有，你別再捏我下巴了，我下巴要被你捏紅了。」

顧司淵溢出一聲低笑，收回手，頗為抱歉道：

「抱歉，怪我了。」

15

我吃飽喝足，剛要躺沙發上。

顧司淵就解著襯衫紐扣來了句：

「既然吃飽了，那我們來做點別的事情。」

我猛然睜大眼睛，下意識跳到沙發上，一臉防備。

「做……做什麼？」

顧司淵饒有興味道：「你覺得我想和你做點什麼？」

！！！

我記得顧景宥說過，顧司淵沒談過戀愛。

這老男人不會昨晚剛吃到肉，沒吃夠又想吃了吧？

不行不行！

我傷著了，現在都還疼呢。

要是因為這個進醫院，那丟人都要丟到姥姥家了。

顧司淵邊解襯衫邊問我：

「還疼嗎？」

我怔愣一瞬，立馬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小臉唰地一下紅了。

別別扭扭道：「還疼……」

顧司淵停住，極為自然道：「給我看看。」

！！！

我臉更好了，本能拒絕：「不，不用了。」

顧司淵忍俊不禁：「害羞什麼，藥都是我給你塗的。」

我羞憤欲死，轉過頭不想理他。

顧司淵又笑了聲，繼續解襯衫。

隨即，遞給我一管藥膏。

「現在輪到你給我塗藥了。」

我猛然抬頭，看到了他身上刺眼的牙印。

「所以，你說的事情是讓我給你塗藥？」

顧司淵挑眉：「對啊。

「小朋友，你不會想歪了吧？」

我睜眼說瞎話：「我沒有。」

討厭的老男人，剛才肯定是故意讓我想歪的。

一定是！！！

16

謝宅。

一生待人謙和有禮的霍女士和謝先生從未對人紅過臉。

此刻夫妻倆卻對一人口誅筆伐，氣得臉紅脖子粗。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千嬌百寵的小兒子，和比他大十二歲的老男人在一起了。

他們認為是那個老男人對我見色起意，蓄意勾引。

「顧司淵要不要臉啊，一把年紀了還勾引小孩子！」

「阿朝年紀小，沒什麼定力，肯定是顧司淵對他見色起意，蓄意勾引，哄騙阿朝跟他在一起的！」

「就是，顧司淵連孩子都下得去手。他……他……」

謝先生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要臉。」

我坐在一旁，乖巧地揣手手。

小聲巴巴了一句：「顧司淵除了年紀大點，也沒這麼不堪吧？」

霍女士和謝先生一聽，齊刷刷地朝我看了過來。

「顧司淵都老牛吃嫩草了，他能好到哪裡去？」

面上不敢說話，心裡大聲叭叭。

顧司淵他富可敵國萬人追，肩寬腿長六塊腹肌。

雖然老牛吃嫩草，但他這頭老牛身體各方面都……

咳咳。

……都挺好的。

「你不要被顧司淵騙了，他的手段和閱歷，都不是你能比的。」

「就是，顧司淵能把你騙得褲衩子都不剩。」

我心裡再次嘀咕：他要是把我騙到床上，確實什麼都不剩。

「天殺的顧司淵真是餓了，連比他養子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確實挺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