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趕忙拉住他的胳膊：「吃。」

一天沒有吃飯，就算現在這裡面有毒，自己也要吃。

是小米粥，挺好喝的，就是有一點糊的味道。

想著可能早餐店的廚師是業餘的，我也就沒再多問。

一直到我吃完，他才拿著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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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頭，一雙詭異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陸然，說，你是不是給我哥下了蠱。」

「……」

「他照顧你，我覺得正常，你是我閨蜜。可是他居然給你做飯吃，還喂你吃！你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他做的飯。」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會怎麼樣？死？」

「那倒不至於。至少，我現在確定，我之前讓我哥對你好點，他確實做到了。」

嚇死，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不是，那剛剛的粥是他做的？

我說怎麼那麼難喝！

陳顏顏突然低頭靠在我身邊說：「我哥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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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能不說嗎？

我隻好點點頭。

隻聽陳顏顏嘆了一口氣：「你是不知道，我哥之前向他們學校的一個女生表白過，被拒絕了。」

我胸口這時，好像被石頭壓住一般，手心的汗珠不時地溱溱而出。

「我挺想知道，拒絕我哥的女孩到底是誰。要知道，我哥從小到大，都是別人追他，他還從來沒有追過別人，這還是第一次。」

「你怎麼了？」

我緊張地摸著脖子：「房間有點悶熱，哈哈。」

陳顏顏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了：「這樣好點兒了嗎？」

我謝謝你哈，你怎麼不把窗戶打開呀？

「剛剛說到哪了，對了，我哥追的那個女孩，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拒絕了我哥，我非得……」

我此刻緊張得手指掐著手心，內心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一般。

「非得什麼？」

陳崢從客廳走來，看著我說：「那人特醜，還好當初拒絕我了。」

陳崢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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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顏顏跟我們聊了一會兒，她就上學去了，主要她跟自己不是同一所學校的。

一開始是，後面她為了一個帥哥轉學了，再後來分手，也就不想折騰了。

看著坐在跟前的陳崢，我皺著眉：

「你不去上學？」

「請假了。」

「啊？你請假幹什麼呀？」

「照顧家庭成員。」

我老臉一下紅了起來，這是承認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想起剛剛他在陳顏顏面前做的那些事。

「我覺得有必要讓陳顏顏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突然，他坐到床邊，臉懟到我面前：

「然後呢？」

我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就是......我跟你在一起的事。」

「好。」

這麼爽快？難道他也有這個打算嗎？

「晚一點說。」

「為什麼呀？」

「我還沒同意，你跟她說有什麼用？」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還在追你，可你並沒有答應，是這個意思嗎？

仿佛那日拒絕他的畫面又闖了出來。

風水輪流轉，我也有今天呀！

11

直到學校。

我發現跟陳崢像是合約的男女朋友。

外界傳言我們在一起，可是呢，他從來不來找自己。

好多女同學來偷情報，一傳一，十傳百。

到最後，我跟陳崢在別人口中是「校草跟校花已分手」。

為了讓謠言停止，我不得不親自找陳崢。

可在別人眼中是，我此時此刻在做舔狗……

「還知道來找我？」

他話語無處不帶著陰陽怪氣。

「來破謠言。」

「哦，我看你怎麼破？」

都來了，肯定破了呀。

他突然彎腰，那雙陰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上時不時傳來檸檬的香氣。

「那你這不行，別人會以為你是來找我復合的。」

「那怎麼……」

唇上沾染細膩的觸感，夾雜著檸檬口感的體香。

他居ẗū₆然親了自己，而且在離開我嘴唇的時候，居然還舔了兩下。

「這樣，肯定能破謠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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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崢居然走了，走廊上站著的好多吃瓜群眾此刻也紛紛離開。

這效果，果然不錯。

一個下午，學校就傳開了，我跟校草復合了。

「陸然，學校最近在組織一場辯論比賽，正好下個月你要去省區比賽，這個你當練練手。」

王老師扶著那副黑框眼鏡看著我。

「好。」

去年省區的辯論賽，我得了第二名，今年讓我參加也不足以奇。

隻是當我站在辯論賽場上，才發現對手居然是陳崢。

我忘記了，去年的第一，好像是他，隻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太過關注他。

我看著大屏幕上的辯論題目：【從未在一起過更遺憾 & 最終沒有在一起更遺憾。】

因為是學校組織的內部比賽，我並沒有準備什麼，而且這個問題，比較簡單。

我這方的辯題是【從未在一起過更遺憾】。

而他那方是【最終沒有在一起更遺憾】。

開始是其他同學的答辯，而最終的結尾是我跟對面的陳崢來做。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最關鍵這道題，選得太好了。

「我覺得從未在一起過更加遺憾，曾經我拒絕了一個特別優秀特別帥的男孩，後來我也後悔了，想要了解他，想要進入他的生活。可這些前提是，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個了解他的機會。我真的後悔了好久，自己當初怎麼就眼瞎，沒有注意到他。」

這題目簡直太好了，這不是妥妥給我一個表白的機會嗎？

陳崢：「我覺得最終沒有在一起更遺憾。你跟那個人在一起好多年，你了解了她的生活習慣，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可能過程中，有著同甘共苦、甜風細雨。可時間就像是一把歲月的磨刀，它可以鑑定你們能不能有未來，就算你想著有未來，可她並沒有想，那最終還是會分開。」

「一起看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一起嘗遍一日三餐，一起走在每日的清晨與落日。如果分開，你會不會覺得遺憾？這肯定是必然的，因為你的每分每秒都在記錄著跟她的未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著站在辯論臺上的陳崢，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無疑不是讓所有人驚訝。

隻因為，他全程注視著自己。

那雙陰鬱的眼眸，越說越是落寞，越說越是遺憾。

甚至，我能感受到他說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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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平局，隻因為這答案，在任何人心中，都有兩面性。

直到結束，我都還在回味剛剛的結尾。

我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新的陳崢，這是我從前未了解的他。

「那你覺得沒有在一起遺憾，還是最終沒有在一起遺憾？」

他彎腰靠近我，語氣懶散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在一起遺憾，你說是不是？」

「陳崢，我不想遺憾，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最終沒有在一起，我也認了。」

是的呀，其實我覺得最終沒有在一起遺憾，可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

「那你就遺憾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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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我們是要多甜蜜有多甜蜜，隻有我自己知道，就跟被打入冷宮沒有什麼區別。

唯一有區別的是，外人不知道我被打入了冷宮。

知道的就我一個人。

名分是有了，最多算一個頭銜，一個被他承認的頭銜。

「陳崢，都一個月了，你……」那雙陰鬱的雙眼盯著自己，有點嚇人，「你什麼時候，給我正宮的位置呀？」

他嗤笑一聲，嘴角上揚一秒，隻是瞬間又恢復了：「你不是一直都是？」

什麼一直都是，本宮在冷宮一個月有餘了。

委屈的我，眼眶中使勁在憋的淚水，就是不掉。

「我哪裡是！現在最多算個嫔妃，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嫔妃。」

「想要出來？」

本就憋不出眼淚，聽他這麼一說，我激動得連連點頭。

「再等等。」

我生氣地站起身：

「老娘不陪著你玩了，心都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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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去找過陳崢。

學校裡自然也傳開了我們兩人分手的謠言。

我就拒絕過他一次，他倒好，一個月有餘，真當我是死的呀。

玩自己呢，一直吊著自己，我要是鴨子，早就憋死了。

手機這時候來了一條短信：【然然，周日出來玩，正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就不能現在說嗎？】

【見面說。】

八九不離十是跟上次那位帥哥在一起了。

果然，我猜對了。

隻是我轉頭看見手中拿著礦泉水的陳崢走了過來。

有點詫異，因為來之前，我專門問陳顏顏一共去幾人。

陳顏顏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開心，趕緊道：「我讓我哥來的，這不是出去玩湊人數嗎？」

我謝謝你湊，湊這麼一個玩意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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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跟前一座山，我皺著眉頭。

「又是爬山？我不去。」

說著我就抗議地往回走，說好的農家樂，怎麼又是爬山？

沒走兩步，我是被人拖到車上的……

「這次坐車去，我們去山上露營，聽說晚上可能有流星哦。」

陳顏顏，你要不是我閨蜜，你肯定活不到明天。

都上車了，能怎麼辦？

想到剛剛是被陳崢拖上車的，我就一肚子氣。

因為是商務車，陳顏顏他們兩人坐在中間，而我跟陳崢自然坐在了後面。

越看他越是來氣，我一直挪動身體，直到把臉懟在車窗上。

這時，他把頭湊到我耳邊，他那額角漏出的發梢碰觸到我的耳邊，有點痒。

我本能地往後退，隻是後面除了車窗，就是車門。

他那雙修長的手伸向我腦後，然後低頭湊到我耳邊：

「要不，你坐後備箱？那個地方大。」

「神經病。」

看見我生氣，他好像特別高興，也不再調戲我。

嚇得我看向了前面，還好，他們沒有回頭。

不是，我怕什麼？

讓他妹妹知道不是更好？

17

等我醒來，車已經開到了山腰上。

別說，這空氣中夾雜著草木的香味，山林之中，綠野遍布，好似晴朗。

兩個大男人到了就開始搭帳篷，而我跟陳顏顏在準備晚上吃的跟喝的。

「你怎麼把你哥帶來不跟我說一聲？」

「你也沒問呀。」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嗎？

「诶呀，我親哥，你怕什麼？」她看著我，「再說了，我哥也沒有女朋友，你怕啥？」

啊？這，我才不是怕……

「不過，我哥難追的，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我都習以為常了。」

「難追？」

MD 確實難追，我追了一個多月。

「不過，他也好追。」

我：？？？

「我跟你說哦，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我哥是禁欲類型的，你不能裝小白兔，要強一點，這樣我哥才好被拿下。」

我突然覺得有點熱：「關我什麼事，你說給我聽有什麼用？」

都分手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兒說？

18

夜晚的山林之中，周邊都是蟋蟀的叫聲在耳邊蕩漾，抬頭看，大片的星空閃爍。

好似生動，好似迷人，我剛要伸手去觸摸。

「然然，你來一下。」

我跟上陳顏顏的腳步來到了汽車的後備箱。

隻見她打開後備箱，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蛋糕。

我不明所以：「今天誰過生日？」

「啊？」

「你男朋友？」

隻見她傻呵呵地笑著，看來是了。

我幫她點好蠟燭，讓她端著走在前面。

「然然你來端，我等一下是要送禮物的。」

「哦哦。」

直到走到帳篷邊，我隻看見了陳崢，並沒有看見她男朋友。

我放下手中的蛋糕，轉頭陳顏顏居然不見了。

陳顏顏，回去就絕交，不，現在就絕交。

「給我的？」不知什麼時候，陳崢走到了我旁邊。

「啊？」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彎腰低頭看著我手中那精美的小蛋糕。

「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19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陳崢今天有點不一樣。

他那沙啞的嗓音帶著點細軟的柔和：「你再不打開蛋糕，我生日就過了。」

「啊？哦。」

我打開那精美的小蛋糕，插上蠟燭，並點上小火苗，端到他面前。

「許願吧。」

夜光下，周圍帳篷上帶著的小星星般的燈泡在閃爍，他的眼神，隨之隱入在我跟這山林之中。

他並沒有閉眼許願，而是直接吹滅了蠟燭。

就這麼吹了？願望都不許？

我有點好奇，看向他：「你許願了嗎？」

過了一會兒，他回了一句：「許了。」

「許了什麼？」我是真的想知道。

「想知道？」

我點著頭。

廢話，我不想知道，能問你？

他輕描淡寫道：「許了，讓你有良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