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船忽地停了。廂房門被拉開,日光奪門而入,緊接著又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擋。
熟悉的松木氣息落入鼻尖,抬眼間淚水被輕輕拭去,眼前人影從模糊至清晰。
是裴澈!
「我才離開了一陣,怎就哭得這般傷心?」裴澈無奈地哄道。
誰知我竟撲入他懷中哭得更狠了,他任由衣衫被淚水打湿。
「誰讓你瞞著我?你讓我不要瞞著你,可你呢?」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腿傷本想痊愈後才告訴你的,一是防府中的眼線,二是怕你空歡喜一場。今日情急,也是無奈之舉。」
「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受傷。裴寂與林琅若不除去,隻怕後患無窮。所以我便同部下處理了一下宮中的事宜,這樣日後你若想回金陵看望爹娘也不必躲躲藏藏。」裴澈輕描淡寫地說著,但短短幾句話我便能猜到其中的艱辛。
「既然都已經平定了裴寂謀反,你為何不留在金陵?」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他的。在林琅來之前,裴澈隻是缺少所謂的男主氣運。
「你不是說想要南下?」裴澈反問我,笑意在眉間淺淺暈開。
「我的確想四處遊歷,看遍山水。可你放棄金陵的一切,當真不會後悔嗎?」我不確定地問他。
「比起金陵的皇位,我更不想放棄那個會記得給我做梅花糕,會為我虔跪三千階隻為求我平安的妻子。」他眸光溫柔落下,拿著湿帕子一點一點地擦拭著我的眼周,「哭得這麼厲害,也不怕明日眼睛疼。」
我拿開了他的手,仰頭印上了他的唇。
落日餘暉被涼風卷入,一點點地佔滿他的側臉輪廓。
溫涼的唇,在熾熱的愛意中融化又化作風雨將我席卷。
他曾是金陵最好的兒郎,也曾為我卷入朝堂紛爭,落得滿身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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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後還是從至高的龍座上走下來,牽起我的手與我離開。
隻因我說,想看盡這世間山水。
殊不知,隻要有他在的天地,對我來說都是世間絕色。
(正文完)
【裴澈番外】
生母生裴澈時難產逝世,生母母族並不顯赫,因此裴澈的出世不過代表這偌大的宮城中多了一張嘴,僅此而已。
裴澈心知宮牆之內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他步步為營,隻求在宮牆內尋一條生路。
直到一抹豔色撞入他暗淡無光的世界中,讓他對未來有了一絲憧憬。
那便是程苑文,她會記得他喜歡吃梅花糕,知道他想看書,需要筆墨練字……
可這僅有的溫暖很快就如泡沫一般一碰即碎,她喜歡上了裴寂。
裴澈看著那個尊貴的衡陽郡主,為了一個冷宮中的皇子,在冷風中孤獨地站立;為了能在秋狩上能與他說上話,拉弓磨破了手……
裴澈沒忍住,在無數個涼夜為她披上披風。
她將沒送出的糕點請他吃,隻是……為何她送給裴寂的是他喜歡吃的梅花糕?
再後來,裴澈聽到她對裴寂說,她看好裴寂能成為九五之尊,她想做他的皇後。
他萌生了要搶一搶那個位置的想法,他頭也不回地入了軍營。
被壓在屍海中意識模糊時,他眼前又浮現出了她鮮活的笑容……
邊塞孤苦,就連夜空也隻有零星幾點亮光。
他如願得到了那個位置,但她的目光卻再也回不到他身上了。
直到秋狩他遭到暗算,墜馬成了廢人。
他才明白,許多東西是他再怎麼強求也求不來的。
被廢後,洛王府被他的部下踏破了門檻,他們希望他再爭一爭那個位置。
但裴澈卻心如死水,既然她想母儀天下,那他將那個位置順手相讓也罷。
他讓部下去輔佐裴寂,若日後裴寂敢讓她傷心,他定覆了裴寂的王朝。
裴澈萬萬沒想到的是,父皇賜婚那日,苑文竟然親口說,她要嫁給他,照顧他一世。
他以為她這是在與裴寂怄氣,殊不知她竟是認真的。
她說之前追逐裴寂不過是讓他多緊張她一些。
裴澈看著那雙含淚的杏眼,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
反正她日後都會後悔的,裴澈如是想。
大婚當日,裴寂果然來搶親了。
裴澈順勢進宮擄走了裴寂那個貼身宮女林琅,他清楚此女一日不除,裴寂與苑文便不能順利地在一起。
他在逼裴寂殺掉林琅。
如果裴寂不能下手,他會動手。
不承想苑文竟跑回了他身邊,裴澈震驚地感受著懷中人的心跳。
她竟然……
裴澈將人摟緊,也罷,裴寂不懂得珍惜,是他無福。
回府的路上他沒忍住吐了血,侍從對此感到奇怪。
「殿下身子明明已經大好,怎會……」
「此事不要告訴王妃,我不想她傷心。」待侍從走後,裴澈才緩緩將懷中的藥瓶丟入痰盂中。
倘若真能讓她至此長留在他身邊,這毒藥他再多吃又何妨。
但裴澈卻不知,她竟因擔心他的身子為他到國寺祈福。
虔跪三千石階,隻為換他平安。
更讓他震驚的是,當年他匆匆離開金陵,竟錯過她來送別。
裴澈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她捏著平安符在城牆上目送他離開的身影……
裴澈看著眼前執意要再跪一次為他祈福的女子,內心將自己罵了千百次。
他與她一起跪到寺前,他不要再為他受半點傷害。
寺前百姓將所求寫在紅條上,裴澈等苑文時正坐在樹前發呆。
一個師傅竟走上前,「想必這位王爺才是郡主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了。」
還未等他接話,那師傅仰頭向上看向樹上的紅條。
「郡主年年都來還願。」
裴澈順著他的目光向上看,順著向上的好幾條樹枝都系著同一個字跡的紅條。
「願裴澈平安。」
「願裴澈平安。」
「願裴澈平安。」
……
侍從驚得急忙轉過身,這位佛口蛇心的殿下,第一次不是因殺人而紅了眼。
裴澈雖隻是紅了眼眶,但內心早已被暴風雨席卷。
如果她送自己梅花糕隻是偶然,那眼前紅條足以寫明她對自己的真心。
而自己竟愚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開。
後來竟然察覺不到她以身做局,為了隻是換他一陣平安。
再後來,他看著她打點好了一切,隻為帶他走。
隻是她並不知道她自己的計劃確實錯漏百出,加上裴寂對她的態度轉變,必定不會輕易放他們走。
不過這都沒關系,他來做就好了。
苑文被他迷暈後,他將人抱到床上, 走到船外,隻見方才囂張得意的林琅早已被控制住, 至於她身後的士兵,早已屍陳腳下。
林琅大驚:「怎麼可能?你的腿……」話還沒說完就被暗衛匆匆捂住了嘴。
宮牆之內,裴寂自以為能夠佔取先機, 卻沒想到在他逼皇帝寫下遺詔時被裴澈一箭射進心口。
裴澈看著裴寂驚恐地倒下,踩著他的背走到皇帝身邊。
皇帝似是找到了救兵一般,激動地說道:「澈兒,你的腿好了?」
裴澈勾起嘴角, 「託父皇的福, 大致好了。」
「咳咳……你此番救駕有空, 朕立刻……」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鮮紅從皇帝嘴角溢出。
「皇位兒臣並不想要,父皇病重,兒臣今日送你一程, 就算是盡孝了。」裴澈慢條斯理地抽出皇帝身上的劍。
血噴濺而出,卻未沾染上裴澈衣袍半點。
這是苑文熬了幾夜給他做的衣裳, 可不能髒了。
裴寂被誅殺,皇帝駕崩, 裴澈安排了年幼的十二皇子繼位, 畢竟朝中狼藉還需有人收拾, 他可不能讓苑文久等。
至於林琅,裴澈讓人削去她雙膝將她關進獄中, 以贖她偷了苑文平安符的罪。
看守的獄卒說林琅瘋瘋癲癲,滿嘴說著什麼「系統」「金手指」之類的奇怪話, 還說要見上裴澈一面。
裴澈聯想到那日她給苑文的奇怪符號,想來此事也跟苑文之前所做的一切有關。
事關苑文,他必須去看看。
雖然林琅的話斷斷續續,也有些混亂, 但裴澈也能聽出了大概。
倘若命運能被寫在紙上,他原本是那個為裴寂與苑文的愛情鋪路的棋子,墜馬失意後,以一條白綾潦草結束了一生的蝼蟻。
無論他再如何爬,也夠不到苑文的衣角。
殿內眾人早已等候多時,看向我的目光中有諷刺,有同情。
「(當」她被逼無奈地向裴寂示好, 可所有行為的背後, 她始終愛的是他。
聽完這一切裴澈隻想立刻趕回苑文身邊,金陵的榮華、無上的皇權, 在她面前這些不過是虛物,他要的,從來都隻是那個闖入他世界的鮮活女子。
裴澈自問自己殺戮無數,死後定會被拋入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
可在此之前, 他隻想握住她的手, 走完剩下的人生。
裴澈清楚,自己暴戾、冷血、滿手殺戮,不是君子,是金陵城中朝臣的心魔, 但這些苑文都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她是他墮入泥潭後的最後一片淨土。
當然,這些秘密裴澈都將帶入地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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