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夏月很開心,她走在最中間,左邊是我,右邊是江祈安,她在我們中間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江祈安偶爾接話,我很少開口,更多的時候隻是安靜的聽。
這種狀況被打破是有一次夏月鞋帶松開了,她蹲下來系完鞋帶追上我們的時候,江祈安已經不動聲色、順理成章的站到了我的身邊,中間留的社交距離很明顯不能再插進去一個人,所以她猶豫一下,站在了我的另一邊。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能插進我和江祈安的中間。
這之後大概一星期,她在早上和我一起上早課路上,支支吾吾的和我說:「姐姐,你今天……今天中午可不可以自己吃飯。」
我對她挑了挑眉,一個疑惑的表情,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低著頭,腳一直去踢路邊的小石子,不說為什麼。
但我瞬間就反應過來,啼笑皆非:「可以。」
她有些驚喜的抬起頭,然後繼續說:「那……那要是江祈安問起……」
「我會和他說是我有事學習忙所以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
她歡欣雀躍的撲過來抱住我的胳膊,甜蜜蜜的蹭我:「姐姐,你真好。」
她沒看見我嘴角冰冷的嘲諷。
我很快給夏月上了第一堂課。
我沒去食堂,可我在班裡看《資治通鑑》吃三明治的時候,江祈安卻過來找我。
他和夏月將午餐打包了,他坐在我對面,將一盒包裝精美的便當放到我的桌子上,貼心的說:「聽夏月說你要學習,再忙也不能不吃飯,今天先湊合一下,明天我讓我家阿姨做便當帶給你。」
我的視線從桌子上的那盒便當移到江祈安的臉上,頓了頓,又看向跟他身後臉色蒼白、恍然大悟的夏月身上。
我面色淡漠,認真的打量夏月臉上隱忍的每一分失落和難過,然後在心底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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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我的好妹妹啊,你以為人家天天吃食堂是為了陪你嗎?
你看,我不去食堂,你連和他獨處接觸的機會都失去了,現在,你還開心嗎?
當然,我沒有表現出分毫,我隻是很冷淡的打開那盒便當,然後禮貌的和江祈安說謝謝。
這之後,江祈安就開始江大張旗鼓的追求我。
每天桌子上新鮮的紅玫瑰,校外需要排很久才能買到的甜品,包裝精美的首飾亦或者是我攢錢很久想買的外文原版書籍……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就送到我面前。
他會ƭū₍在校廣播站抱著吉他聲音低沉溫柔的為我唱「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他會專注望著我,然後挫敗惆悵的問:「夏珠妍,要怎麼樣你才能喜歡我?」
夏月在失落中強忍著情緒對我強顏歡笑,勸我:「姐姐,江祈安很花心的,換女友跟換球鞋一樣,你千萬不要對他心動啊。」
我噙著笑打量她,我其實是想問她的,在她勸我的這幾秒裡,究竟是怕我識人不清被花花公子渣,還是怕江祈安真的對我動真心她會失去他。
但我沒問。
老實說,我其實也是有點好奇江祈安對我一見鍾情的程度。
他長得帥,家世好,學校很多男生對他為首是瞻,他像雪山裡群狼的頭領,花邊新聞自然層出不窮。
單純出於這個好奇,我開始測試江祈安。
這是很多男人會對喜歡他們的女孩或者女朋友做的一種事,可以稱之為服從性測試。
很多男人都會一點點的去試探他們女朋友的底線,看她對自己能包容到什麼程度,從而權衡利弊,決定能拿捏她的底線。
江祈安好像對我沒有底線。
他這樣眾星捧月、矜貴倨傲的一個人,卻好像能隨時被我戲弄在股掌之間。
他為我拼了兩個月的黑珍珠積木,我在接過時假裝手滑,他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片也不會生氣,隻是安靜的說:「沒關系,你喜歡的話,我重新給你拼。」
他問我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我隨口敷衍:「會做飯的?」接下來幾個星期,他就一直跟著家裡的保姆學習各種廚藝,然後為我做我愛吃的菜,我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可有可無的嘗了一口,然後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笑:「很難吃。」
我在周末答應他的爬山邀請後放他鴿子,結果那天暴雨如注,他因為擔心我萬一赴約找不到他,在山腳下的雨中等了我兩個小時。
夏月一直隱忍卑微的跟在江祈安的身後,看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被我戲弄被我耍,就好像江祈安痛,她看著他的難過比他更痛一樣。
我覺得這真是有意思。
夏月衝進來為江祈安打抱不平的時候非常義憤填膺,她就像小說裡美好善良單純的女主一樣。
她為他吼我:「姐姐,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那樣戲弄江祈安?你知不知道他為了等你在雨中淋了兩個小時,高燒快四十度不退?」
我心不在焉的從書間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她,反問:「所以呢?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質問:「他喜歡你,姐姐,你為什麼要玩弄他的真心?」
我挑挑眉,語氣清淡的回:「他喜歡我和我有什麼關系?夏月,你要搞清楚,是他Ŧû₂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他,是他動心了,主動了,那麼即使受到天大的委屈也是他自己的事,他可以放棄不要喜歡我。」
「誰讓他有本事喜歡我,沒本事讓我喜歡上他呢?」
夏月看著我,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類似於生氣憤怒的表情。
她說:「姐姐,我喜歡江祈安,我請求你,離他遠一點。」
你們知道,我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所以我笑起來,漫不經心的翻開一個書頁,說:「好啊。」
4
這個保證說出口,最先被打臉的是夏月自己。
那是不久後。
她小心翼翼的拿著江祈安的生日請柬,過來央求我:「姐姐,江祈安下周六生日,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的視線從她手中的請柬移到她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冷淡:「不是你讓我離江祈安遠一點的嗎?」
夏月咬著下唇,一副遲疑、抱歉又猶豫的樣子,她低下頭,避開我的視線:「可是如果你能去,江祈安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
你看,這就是我的好妹妹,從小到大,就熱衷於用我做各種人情。
小時候她說:我姐姐是全年級第一,可以給你們抄作業。
長大後她說:可是你要是去的話,江祈安應該會很開心的。
她一直在用我去討好別人,從未變過。
我看著那張請柬,笑起來,第一次拒絕夏月:「你知道,我從不去這種場合吧?」
夏月的神色有些低落,但我沒忽略她眼神深處的如釋重負。
夏月的心思很好猜,她希望我去能讓江祈安開心,又希望我不去,繼續對江祈安冷淡下去,這樣她卑微無望的暗戀或許有一天,能得償所願。
我漫不經心的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想,在輕松的學習中抽出點時間來給自己找點樂子,真是比想象中有意思。
江祈安生日那天,夏月打扮的很漂亮,她特地找了發型師,卷了精致的小卷發,穿著王婉給她從法國帶回來的蓬蓬裙,拎著精心挑選的貴重的禮物。
在出門前,王婉還溫柔的望著她,給她整理了裙擺,叮囑她:「江祈安是江家獨子,月月,你能和他打好關系,媽媽很驕傲。」
我坐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下看書,在夏月興高採烈的雀躍的上車時,才偏頭朝窗外冷冷看了一眼。
我出現在江祈安生日宴會上時,他的生日會已經接近散場了。
狼藉的精美的蛋糕,一地的香檳瓶,為他慶生的同學們大概都喝醉了,三三兩兩的躺在沙發、地板上睡著了。
夏月坐在沙發上的一角,溫柔出神的望著正坐在斯坦伯格鋼琴前的江祈安。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江祈安低垂眉眼坐在鋼琴前。
這明明是他的生日會,他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的按在琴鍵上,蹦出一個又一個音符。
我站在門口,微微笑起來,喊夏月的名字:「夏月,我來接你回去。」
話音剛落,面無表情的江祈安幾乎在瞬間就聞聲朝我望過來,頓了頓,他看著我,嘴角一點點向上勾起,英俊冷漠、不近人情的眉眼露出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來。
他看著我,說:「夏珠妍,你還是來了。」
我神色不變,依舊冷漠,隻是餘光從夏月蒼白的臉色上一瞥而過。
你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
她為了今晚提前一個星期就開始準備,可我穿著簡單的白 T 牛仔褲,空著手,什麼都不用做,隻是站在那裡,江祈安就對我俯首稱臣。
我故意的,我就是要在她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候,給她最失落的一擊。
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有什麼,我隻能旁觀她的快樂幸福和被愛。
可如今她最想要的,我卻唾手可得。
我衝江祈安頷首:「不好意思,我來接夏月,沒帶禮物。」
說完我對他微微一笑,在夏月緊張的注視中走到江祈安的身邊,伸手在他那架鋼琴上隨手按了幾個琴鍵,隨意的說:「我給你彈一首《致愛麗絲》吧,算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其實已經很多年不碰鋼琴了,每次指尖觸上溫潤的按鍵時我都會生理性反胃。
所以我隻彈了一小段,敷衍又不上心,但江祈安卻笑了,他跟我說:「夏珠妍,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我笑而不語。
拉著失魂落魄的夏月回去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江祈安站在我剛剛彈鋼琴的位置,垂眸神色溫柔的伸手一一拂過我剛剛彈過的琴鍵,仿佛在感受我指尖留下的餘溫。
我突然有些好奇,好奇那個以花心聞名的江祈安,為了我,能深情卑微到什麼程度。
我偏頭看了眼我的好妹妹,她正看著江祈安,臉上的傷心和失落那樣濃,藏都藏不住。
她在痛,我心不在焉的想,可是她要更痛一點,才好。
5
夏月第一次明確的確認江祈安對我是真心的,是在一個挺平常的周末。
她來我房間的時候,看見我書桌上一枚平安扣,她失魂落魄的拿起來,問:「姐姐,江祈安也有一枚和你這個一摸一樣的平安扣。」
我漫不經心的看著她,然後隨口說:「哦,那是江祈安送我的,他周末跑去為我求的。」
我沒錯過夏月失神的神色,她太過失神,以至於將手裡的平安扣落到地上,她慘白著臉撿起來的時候,神色看上去很驚惶,她朝我道歉,說:「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笑笑,語氣輕描淡寫:「沒事,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
夏月握著那枚平安扣,她張張嘴,大概是想問什麼,但到底是沒問出來,隻是死死握著那枚平安扣,因為太過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然後神色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
後來夏月大概是拿著那枚平安扣去找江祈安了,因為江祈安捏著那個平安扣來找我的時候,神色很平靜。
我知道他這種世家出來的公子哥,越是生氣表情就越平靜,果然,他語氣平靜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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