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年輕漂亮,保養得當,但是大概因為夫妻生活不太和諧的緣故,她經常皺眉,眉心有一道比較顯老的豎紋。
她看依蘭的眼神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矜持不屑的。這位夫人眼高於頂,面對套著莎麗殼子的保羅,她同樣高高揚著下颌,隻稍微纡尊降貴地輕輕點了一下頭。
而維納爾看依蘭的目光中,明顯多了一些復雜難言的東西。
依蘭覺得他一定是想歪了——這個可憐的孩子總是喜歡想太多,大概是因為被父親壓制得太慘了。直覺告訴依蘭,與兒子相比,霍華德大公可能更喜歡女兒。
依蘭和保羅行了標準的上門禮。
霍華德扶著名貴的手杖,微笑:“請進,光榮的依蘭騎士,以及美麗的坎貝爾小姐。聽說你和依蘭不打不相識,已經成了閨中蜜友。”
面對這位大貴族,保羅還是有一點點緊張的。
從前他畢竟隻是一名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根本不敢讓自己出現在大貴人的視野範圍。
“噢,尊敬的大、大公,見、見到您很開心!”保羅緊張得有一點結巴。
弗麗嘉夫人和維納爾雙雙保持沉默。
霍華德邁著標準的步子,每一步都精準地踩著一塊貴重的地磚,用量過一樣的步伐把依蘭和保羅帶進了會客廳。
這是一個很能彰顯身份的房間。
它的規格和王宮不相上下,牆壁上陳列的那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壁畫出自最高級的畫師之手——旁人一畫難求,得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就是這種級別的畫師,踩著高低木架、系著油畫裙,為大公裝飾他的屋子。
木沙發非常沉,深深地陷在暗紋地毯裡面。
貴族們的談話在第二道茶後開始——這是依蘭昨天臨時抱佛腳,在王宮裡記下的禮儀之一。
一般貴族待客用的茶其實就是一種常見的小楓葉,但鬱金香莊園裡的卻是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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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驚奇地捧著熱茶,慢慢啜飲。
其實它一點兒都不好喝,論味道還不如楓葉茶甘甜,但是因為價格的原因,入口的苦味,仿佛都苦得特別有格調。
第二道茶剛剛添滿,弗麗嘉夫人就按捺不住了。
“我覺得沒必要兜圈子,依蘭?林恩。”她傲慢地交叉著雙手,揚起下颌,“也許對於你來說,受封騎士就是一步登天,有資格和我們維納爾談婚論嫁,但是我今天隻能毫不留情地粉碎你的幻想——不可能。別說是你,就連你身邊的莎麗小姐,也不可能成為維納爾的妻子。噢,很抱歉莎麗,我沒有針對你,隻是實話實說。”
她這麼有底氣的原因,是因為昨晚和丈夫用吵架的方式談過這個問題。
她聽出了丈夫的意思,她知道霍華德完全沒想讓維納爾和依蘭結婚。
霍華德靜靜等她說完才慢悠悠地開口:“弗麗嘉,你的禮儀被你忘在房間了嗎?”
他的指尖輕輕叩在茶杯上。
第二道茶飲完之前開口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弗麗嘉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眉心的豎紋刻得更深了。
維納爾抿著唇,用一種無力的、悲哀的目光注視著依蘭。
昨天晚上父母的吵架他都聽見了,他得到的結論和母親赫然相反——父親並不是看不上依蘭,相反,他過分欣賞她,所以才不願意讓兩個年輕人在一起。
而今天,父親打開了正門,親自在門口迎接依蘭,這意味著什麼呢?
遲鈍的母親居然連這個都沒看出來!
在這個家裡,霍華德就是絕對的權威,如果他一意孤行,那麼除了點頭之外,別人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他和依蘭……
維納爾痛苦地捏緊了手裡精致漂亮的彩瓷杯。
保羅第一個放下了飲空的茶杯。
他回擊了弗麗嘉夫人:“很抱歉,夫人,我沒有針對您的意思,隻是我不得不說一句實話——讓我嫁給維納爾,那還不如叫我去死。”
保羅的情緒稍微有一點激動。
蒼天啊,剛剛弗麗嘉用那種語氣暗指他倒貼維納爾的時候,他差點兒沒直接吐了出來。
拜託,保羅?坎貝爾怎麼可能嫁給一個男人!
弗麗嘉的額頭迸出了青筋,精心修飾過的美麗長指甲掐進了手臂裡,她正要開口,霍華德輕輕放下了茶杯,發出很輕的‘咔噠’聲。
以霍華德的禮儀修養,當然不會犯這樣的小失誤,這是在警告她閉嘴。
弗麗嘉忿忿地把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霍華德終於抬起眼睛,注視著依蘭。
“說吧。今天上門,打算給我帶來什麼‘驚喜’?如果是為了榮耀廣場的事,那麼道謝和道歉都不必。”
弗麗嘉驚恐地注視著自己的丈夫。
她嫁給他已經十七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對任何人說話。
依蘭很抱歉地說:“對不起,昨天的事是該向您道謝,以及道歉。本該事先跟您商量一下,但因為您的階級立場,我實在不敢冒這個險,隻能選擇先斬後奏。我為自己對您的不信任致歉,我不該以我的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
“哼,”霍華德笑,“馬後炮。”
這一回,連維納爾的眼神都變得非常古怪。
“瑞恩!”弗麗嘉臉色難看地叫了丈夫一聲,“你該不會真想促成什麼不對等的婚姻吧,我絕對不會允許。”
“當然不。”偏頭看向她的時候,霍華德眼睛裡的笑容徹底消失,“通常我不會去管小輩們的婚戀,不過偶爾看到天作之合的良緣,我不介意稍微撮合一下。”
“瑞恩!”弗麗嘉不悅,“身份不合適絕對不行!”
“既是天作之合,一切當然是完美的。我已經替奧登作了決定,將西芙嫁給北冰國的王太子唐澤飛鳥——在他們的王國,習慣稱王位繼承人為王太子。遲一點我會進宮談一談細節。噢,抱歉我離題了,”霍華德平平靜靜地把臉轉向依蘭,“有什麼事,請直說。”
弗麗嘉瞳仁震動,嘴唇抽搐顫抖。
怎麼、怎麼可能!
西芙是最受寵的女兒,奧登和白薇娜怎麼舍得把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而且,西芙是死人嗎?她不哭不鬧嗎?噢!她那麼愛維納爾,一定會拼死反抗的!
弗麗嘉揪住華貴的蓬裙,還沒從西芙要出嫁的震撼中回過神,就聽到依蘭拋出了另一個炸彈——
“您莊園中有一位管家,與僱佣殺手團有密切來往……莎麗?坎貝爾曾親眼目擊。”
“不錯!”保羅挺起了豐滿的胸膛,“那個家伙駕車撞死了我……弟弟,我這輩子都記得他的長相!”
弗麗嘉的臉由白轉青。
手中的名貴布料被攥成了一團扭曲的波紋。
“把管家叫來。”霍華德微側著冰雕一樣的臉。
很快,身穿燕尾服的老管家邁著標準的步伐走進了會客廳。
保羅緊張地盯了一會兒,失望搖頭:“不是他。”
“跟隨夫人從溫莎家嫁過來的私人管家。”霍華德冷冷地說,“他在哪裡。”
“彼得邦病著!他根本就沒有出過門!”弗麗嘉的聲音異常高亢。
“帶上來。”
很快,一個身穿便捷出門裝的老管家被人拎了進來。
“是他!就是他!”保羅激動得蹦出了沙發,“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就是他!他和那個殺手團團長血腥約翰在一起,商量殺依蘭的事情,沒想到被我……弟弟保羅撞見了!於是他們駕著馬車撞死了保羅!然後憲兵來了,血腥約翰故意上前攪亂視線,幫助他藏在了馬車底下!就是這個老頭!”
一聽到‘馬車底下’這四個字,本來就有些緊張的老管家彼得邦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根本沒看到周圍有什麼貴族小姐……”
“哼!”保羅叉住自己飛速變成水桶的腰,“你不敢看我,我倒是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保羅這副模樣,讓老管家彼得邦的額頭一下子爬滿了冷汗。他回憶起了那天晚上最恐怖的一幕——紅發大個子躺在地上,嘴巴和鼻子裡像噴泉一樣湧出血來,身體不停地抽搐,那雙充血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盯著……馬車底下的自己……
直到現在,他還會時不時做一個噩夢。當然這也不妨礙他繼續僱佣殺手對付依蘭的家人。他隻是更加謹慎了,不再親自和殺手們接觸。
沒想到……那件事竟然會有目擊者!
“弗麗嘉,是你做的嗎?”霍華德淡淡地問。
看著精神已經崩潰的老管家,弗麗嘉知道抵賴隻會更失體面,於是強硬地承認了:“是我,那又怎麼樣?霍華德,你要把我交給憲兵嗎?你確定自己丟得起這個人?”
“母親!”呆在一旁的維納爾如夢初醒,“為什麼!”
保羅的額頭也迸出了青筋,憤怒地攥緊了拳頭。
這就是……殺害了自己的兇手啊!
弗麗嘉視線一轉,盯住了保羅:“哈,你擺這種假惺惺的樣子給誰看啊?現在出來指認彼得邦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撇清關系嗎?這件事,你也有份!”
保羅:“……”原來莎麗也有份的嗎?
“裝得真像。”弗麗嘉冷笑著,把左腿搭在右腿上面,“那天你湊到我馬車面前,我隻是隨口提了一句,說你們班裡可憐的平民女孩走夜路很危險,幸好我的孩子維納爾心地善良願意送她回家。我可沒有讓你攔著平民女孩耽誤她回家的時間,是你自作主張。”
這下依蘭徹底明白了。
霍華德認為弗麗嘉愚蠢,其實並不是,她隻是把自己的聰明才智都用在了這種地方。
弗麗嘉故意引導腦子不太聰明的莎麗,讓莎麗替她衝鋒陷陣。如果那天晚上依蘭真的被人殺害在巷道裡面的話,所有的譴責都會指向莎麗,這樣一來,順手就可以把莎麗這個覬覦維納爾的女人也解決掉——霍華德絕對不可能考慮一個心腸歹毒、間接害死過同學的女人做兒媳婦。
霍華德冰冷的目光轉向保羅。
保羅:“……”
依蘭趕緊替他解釋:“事實上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帶我從後門溜走了。”
“然後你和你弟弟就看到彼得邦和殺手在一起嗎?”霍華德問。
在這位軍事領袖強大的氣場之下,保羅滿頭都滲出了冷汗。
“是的。”保羅小心翼翼地回答。
“為什麼他們隻追殺你弟弟而不管你?”霍華德又問,“彼得邦和血腥約翰,都對你選擇性失明了嗎?或者你和他們就是一伙的?”
保羅嘴唇發顫,被逼得滿腦子裡隻有實話。
他顫顫地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眼珠忽然定了定,神色迅速平靜下來。
“這種問題,你應該逼問兇手,而不是受害者。”‘保羅’嘴角輕輕一扯,“揪住這種微末小事不放,是想替誰脫罪?”
依蘭裝出一副認真聽他們聊天的樣子。
噢,魔神大人說話實在是太有辨識度,她真擔心霍華德在保羅身上看到夜依蘭的影子。
霍華德挑了挑眉。
“確實,我無法把弗麗嘉送上法庭。”霍華德說,“如果我真那樣做了,所有的法官恐怕會在一夜之間集體辭職。”
依蘭微微皺眉。
維納爾松了一口氣。
“隻能我自己來審判。”霍華德的語氣很輕,“既然謀殺未遂,那就終身監禁在白塔裡面吧。”
維納爾抗議:“父親!”
“繼承人,”霍華德平靜地說,“恭喜你,以後不會再被禁足白塔了。”
“那保羅失去的生命呢?”依蘭問。
霍華德認真地看著她:“弗麗嘉的命令是殺你,而不是殺別人。保羅?坎貝爾之死,是因為彼得邦和血腥約翰的自作主張。這兩個人,我會在今天之內處決。”
依蘭點點頭。
她知道霍華德已經決定了,沒有商量的餘地。
“瑞恩?霍華德。”弗麗嘉把頭顱仰得更高,“你從來都是這樣,任何事情都不過問我的意見。你明明知道我想讓維納爾娶西芙,你不同意,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你毫不尊重我,非但不和我商量,反而故意在維納爾的面前說什麼入贅的人沒有資格得到繼承權!你自己排斥我,還要讓我的孩子也排斥我!”
按照霍華德從前的性格,已經讓人把弗麗嘉拖進白塔了。
但是這一次出行的經驗讓他願意審視自己,看一看是不是對弗麗嘉的偏見左右了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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