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當下顧不上還在罰跪,爬起來迅速將楊氏抱在了懷中。她眼淚哗啦啦地流下來,哭得不能自已。一邊哭一邊將楊氏背上了床榻,顧不上收拾自己,頂著一腦門的血便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衝到袁嬤嬤的跟前,火急火燎的要叫大夫。


袁嬤嬤對這丫頭時常一身傷早已習慣,當下便打發了人去請大夫。


姚敏站在原地,兩隻手都在微微地發著抖。她此時是守在門口想等大夫,又焦心楊氏無人照看。進退兩難。


袁嬤嬤一早被上頭打過招呼不去管楊氏屋裡的事兒。但這半年內,愣是見了兩三次小姚這丫頭一臉血。饒是她對旁人的事情沒有太多好奇心,此時也不由的有些在意。蕭家後宅素來平和,沒有主母,喜歡招惹是非的又被主子爺給禁足了。她不懂這楊氏屋裡能出什麼事。


想了想,當下便問了。


姚敏身子一僵,自然不能說是自己主子砸的。便含糊地說是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下來。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她不願說,袁嬤嬤也不好再問。見她實在踟蹰,便讓她趕緊回去照看楊氏:“大夫我會盯著的,人到了會立即送進去。你會去照看你主子吧。”


姚敏當下十分感激,忙不迭就跑回去了。


袁嬤嬤盯著她背影遠去,心裡奇怪卻也沒太在意。主子爺如今跟王小君好得很,這些人可萬萬別來打攪才是好。女人一雜容易出事兒,還是簡單點好……


大夫來的比較快,半個時辰就到了。


楊氏也沒出什麼事,就單純的怒急攻心。俗稱,氣暈了。也不曉得這楊氏人在後宅能為什麼事生這麼大的火氣,袁嬤嬤讓大夫給她抓了些清心降火的藥材,便客氣地將大夫送走。


她本人也沒在楊氏的屋裡久待,送大夫出去的同時,自個兒也跟著回了前院。而此時楊氏的屋裡。姚敏頂著滿身血跡的衣裳,捧著滾燙的藥碗小心翼翼地服侍楊氏喝藥。楊氏在沉默了一整個下午以後,緩緩地轉過頭來:“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滿足你。”


話音一落,姚敏捧著碗的手驟然一抖,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楊氏快意地惡毒地盯著她,仿佛要將自己的痛苦全還給她似的:“你這麼想我過正常人的日子,我滿足你。姚敏,這是你求我的。”


姚敏一張臉白得像紙一樣,狼狽地垂下眼簾,克制不住身體劇烈地顫抖。


可她愣是撐著沒有退,流著淚哽咽道:“……是,這是奴婢求來的結果,奴婢謝主子的恩賜。”

Advertisement


當日夜裡,蕭衍行又一次從王家宅子將恨不得長在地裡的王姝給薅了回來。不薅不行,這丫頭已經野到不認家了。仿佛隻要他不放話,她就能裝傻充愣賴到永遠。


王姝被人攬在懷裡,難受的隻想一腳把這個火爐子給踹飛。


蕭衍行這廝的身體雖然香噴噴,但不妨礙他火力旺,溫度高啊!這五六月份的天兒本就熱得很,他還總喜歡將她抱在懷裡。不知是不是要將過去沒抱過的機會一次性補上,還是怎麼的,王姝真的怕他瘋起來會在車上脫她衣裳。


“爺,你是個正人君子你還記得嗎?”王姝這兩日累得不輕。白日裡要忙田地裡的事兒,夜裡還得陪這位食髓知味的開葷處男研究人生大事。


這當真是,太子爺賜福,百無禁忌。王姝感覺自個兒清清白白一好姑娘,都要被這廝給養出癮來了。


“你好歹歇息兩日。”王姝義正詞嚴地指責他,“縱欲傷身。”


蕭衍行正靠在車廂壁上假寐。聞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上還蒙著一層陰翳。片刻後,眼神恢復了清明,才聽明白王姝在大放什麼厥詞。


不由地輕輕笑了一聲,斜眼看向她:“你這是又有什麼歪主意?”


王姝聽這個話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她又有什麼歪主意?她好正經一個人好不?


“我難道不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麼?”蕭衍行仿佛看穿了她的未盡之言,嗓音裡含著剛醒的沙啞:“姝兒,你可別倒打一耙。我這身本事,哪一件不是你教出來的?”


“你放屁!”王姝被他一句話給羞極了,口不擇言,“我隻教你一回,誰讓你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的!”


蕭衍行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蹦出點大逆不道的話。倒也沒在意王姝對他的嫌棄。她對他的嫌棄也不外乎有三:太大太長,吃進去十分吃力;時辰太長;還總是不聽話不及時停。但到了那個份上,他若還當真順她的心思停,那還有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血性了?


“嗯。”蕭衍行不以為然地閉上了眼睛,腦袋又靠了回去,“我無師自通。”


王姝:“……”


“不過,姝兒也不錯。”蕭衍行閉著眼睛懶洋洋道,“把我榨幹了呢。”


“!!!!!”


王姝的臉一瞬間爆紅了。


她連忙轉過身捂住了蕭衍行的嘴,死死的捂著,生怕他再從嘴裡蹦出什麼虎狼之詞。蕭衍行卻也不阻攔她,就任由她捂著自己的嘴,悶聲笑起來。


越笑越暢快,他笑得身體發顫。


王姝臉上熱的能煎雞蛋,悻悻地結束了這個不應該開始的話題。


……特麼她果然幹不過蕭衍行!


“狗東西!”


王姝很小聲很小聲地罵了一句。


以為某人聽不見,一抬頭,卻見某人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罵我?”


“沒有。”


王姝默默地低下頭,將他攬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扯開。


蕭衍行也沒有再摟回去,確實很熱。兩人貼著的這一塊布料都已經被汗水給汗湿了。他不知打哪兒摸出了一把折扇,哗啦一下展開。緩緩地煽動起來。


才一動,剛準備離開他坐到另一邊的王姝,又坐了回來。


蕭衍行忍不住又是笑,倒也慷慨地給她扇起了風。


兩人馬車到了蕭宅,王姝是被蕭衍行給抱下去的。事實上,這點高度,她完全可以自己跳下去。但蕭衍行動作比她快,她也順理成章地順了他的動作下來。


天兒還沒有完全黑下去,西邊兒還有一片細微的光。烏鵲貼著那道光向南飛,袁嬤嬤帶著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主子爺回來,連忙就上前來迎接。


王姝在北郊那邊待了好幾日,主子爺也跟過去了。瞧著兩人這臉色,估摸著這幾日沒少成事兒。


袁嬤嬤喜滋滋地迎著兩位主子進屋。


王姝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屋子。她這兩天累壞了,又是忙試驗田的測交實驗,又是要徹查莊子上經手過良種的人。鏢局那邊還在跟溫家家主接洽,估摸著明後天要去溫家走一趟。她隻來得及叫袁嬤嬤記得囑咐後廚留一份吃食給她,徑自回了屋便去睡了。


蕭衍行在王家宅子待了兩日,手頭也有些事情要處置。當下也沒有攔著王姝,瞥著她的背影走遠。帶著一批人先去了書房。


程明思狀告太子一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程明思畢竟不是寂寂無名的小官,他身上可是有著實打實的功績,造福過百姓的三品要員。不論是品級上注定了這件事不能善了,百姓心中極高的威望也迫使朝廷務必給他一個交代。兼之程明思是難得不拉幫結派的實幹派,朝中不少人十分敬佩他。自然紛紛幫著上奏彈劾太子。


雪花似的奏折和沸騰的民怨,鬧得朝堂上下都不得安寧。皇帝哪怕有心保蕭承煥,也沒辦法太輕拿輕放。這可不是關禁閉罰半年俸祿就能輕易糊弄過去的,得實打實的有對太子的懲戒手段才可。


蕭衍行看著京城的來信,心裡盤算著何時恢復‘正常’。


他‘瘋了’也有六年了。也是時候病好……


“殿下,朝廷的送親隊伍約莫在月底抵達涼州府。那花氏確實身子骨十分孱弱,舟車勞頓走上這大半個月,她如今已經起不來身了。”衛長風單膝跪地,臉色極為難看地道,“花家那邊請求爺憐惜,求爺移駕涼州府,與花氏拜堂成親。”


衛長風自己說這個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張臉扭曲到變形:“若不然,花氏的身子骨適應不了關外的氣候,怕是會死在原地。”


“哦?”


書房中為之一靜,似乎都沒料到這個五品小官有這個膽子。對蕭衍行提出這麼沒有分寸的請求。主子爺即便是被廢,被貶為庶人,那也是根正苗紅的中宮嫡子。莫不是以為主子爺如今落魄了,他一個阿貓阿狗都幹衝上來吠兩聲?!


“……她好大的口氣!”許久之後,是脾氣最暴的歐陽將軍先拍了桌子,“誰給她的膽子如此放肆!”


誰給的膽子還不清楚麼?除了宮裡那位給的,誰敢?


蕭衍行端坐在書桌後,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許是這兩日吃的太好,血氣旺盛,他嘴唇紅得似塗了一層鮮血。微微勾了勾嘴角,蕭衍行倒也沒有因此而惱怒失態。


“若是沒死,那就讓她在涼州府耗著吧。”


清淡的嗓音輕飄飄的響起,落地激得一陣森然的寂靜。


程明思的案子沒那麼好解決,不耗上半年,是不可能會有一個結果的。蕭衍行心裡早就有底,轉頭問起了江南的事。


事實上,王姝在江南收容的那一批孤兒,雖不乏王姝本身的好心,但也是蕭衍行暗中推動的結果。如今那批孩子已經漸漸被穆先生和嚴先生以別的名頭分散轉移了。蕭衍行的意思,自然是好好的教養,以私兵或暗衛的方式來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