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215章

  每隔一段時間,吳冉都會給上頭的人匯報旅館的情況。今日便是匯報的日子。

  暗衛拿槍抵在吳冉的腰側,開口:“給你的主子打電話,說旅館出事了。”

  然後,暗衛繼續說了一些話,讓吳冉傳達給莫清寒。

  吳冉越聽,心裡越慌。如果他把這些話和主子說了,主子定會龐然大怒。

  吳冉有些遲疑。

  暗衛面無表情:“你如果不打這個電話,我現在就開槍。”

  黑漆漆的槍口透著威脅的氣息,吳冉無奈,隻能照做。

  上海。

  容沐的宅子中。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容沐接起電話,放在耳邊。

  吳冉的聲音響起:“主子,旅館有些事情,您能否過來一趟?”

  容沐並沒有放在心上。

  旅館裡的其他事情都不重要,若是小事,何必叫他一趟?

  容沐不耐:“你們自己處理。”

  吳冉深吸了一口氣:“地道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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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沐眼眸一縮。

  他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

  地道的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而且這麼長時間,旅店都安然無恙地在漢陽存在著。

  為什麼會被人發現?

  另一頭,暗衛的槍又往吳冉腰側挪了幾分,示意吳冉往下講。

  冰冷的觸感提醒著吳冉,吳冉隻能繼續說。

  “主子,那個人讓我通知你。”

  “他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並會永遠阻止你。”

  容沐的手倏地收緊,修長的指尖泛著白。

  容沐心中怒火上湧:“那人是誰?”

  那人定是察覺出了旅店有古怪,才發現了那條地道。

  而他去那家旅店的原因隻有一個,漢陽監獄。

  那裡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現在那人卻故意讓自己知道這件事,分明是挑釁!

  這時,容沐心中隱隱已有了一個答案。

  不知怎的,雖然毫無幹系,他卻想到了一個人。

  幾秒後。

  電話那頭傳來吳冉的聲音。

  “陸家三少。”

  然後,旅店的電話驀地被人掛斷了。

  那人的行為仿佛一直被控制著。

  那些話也是旁人讓他傳達了。

  容沐氣極,猛地把電話摔了,地上傳來沉悶的聲響。

  果真是陸淮!

  陸淮派人這麼明目張膽地知會自己,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陸淮的手居然伸到漢陽去了,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這麼些事,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容沐眼底陰寒森森,看來旅館的人早就被陸淮控制了。

  漢陽監獄裡有極其重要的事情,現在出了問題,他必須要過去看看。

  即便這是個陷阱,他也一定會去那裡。

  容沐的氣息陰冷極了,令人心生恐懼。

  房裡陷入一片沉寂。

  ……

  漢陽旅館。

  天空灰蒙蒙的,分明是白天,卻帶著陰沉沉的灰白之色。

  四下的景物皆透著蕭瑟,黯淡的牆面,枯敗的野草,到處都是無處遮蔽的荒涼。

  滿目隻有陰鬱的顏色,如同這冷寂的冬日一樣,壓抑萬分。

  周圍安靜極了,仿佛沒有一絲人氣,但這寂靜卻透著詭異。

  忽然,一片靜默中似隱隱有了些許聲響。

  一行人神色肅穆,來到了旅館。

  容沐神色陰寒,停下了腳步。

  他接了那個電話後,就離開了上海。

  他要弄清楚陸淮來漢陽監獄,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事情。如此,他才好去謀劃下一步。

  容沐並不懼怕這是一個陷阱。

  從他決定走上這條路開始,他就不會回頭。

  況且,他從不認為,他會輸給陸淮。

  陸淮若是算計他一尺,他必定回陸淮一丈。

  容沐眼底冰冷異常。

  容沐推開門,走了進去。

  分明現在是白日,旅館裡光線卻極為黯淡。門緩緩開了,裡頭漸漸亮了起來。

  抬眼看去,空無一人。

  外頭安靜萬分,旅館裡也是死一般的寂靜。

  容沐嗓音陰冷:“去四處看看。”

  手下領命,散去了。

  過了一會兒,手下帶了一個人過來,那人正是吳冉。

  吳冉的手被綁著,嘴裡也塞著布,不能講話。

  容沐緩緩落座,開口:“把他松開。”

  解了束縛,吳冉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主子。”

  容沐:“其他人呢?”

  吳冉:“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旅館的其他人都已經被處置了。

  容沐又問:“他何時來這裡的?”

  吳冉:“一個月前,他們當時偽裝成一對情侶,來到旅館投宿……”

  容沐眉頭一緊,發覺了不對勁。

  他忽的開口:“情侶?”

  陸淮竟和一個女子來到旅館,莫非她是……

  吳冉:“那人和一個女子偽裝成私奔的情侶,他們演技極好,我們都以為他們毫無威脅。”

  “沒想到,最後卻中了這兩人的圈套。”

  容沐眼底極為復雜,他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葉楚。

  而且是以陸淮夫人的身份。

  細算一番,一個多月前,陸淮離開上海,而葉楚那時去了北平。

  他們瞞著所有人,來了漢陽。

  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陸淮和葉楚就設下了這個局。

  連這種事情陸淮都讓葉楚參與,看起來陸淮極信任葉楚。

  他們私下分明如此親密,卻在上海灘所有人面前,隱藏了他們的關系。

  若是自己早發現這一點,他怎麼可能會放心讓這兩人一同離開上海。

  容沐眼底極為冰冷。

  他聲音低啞:“繼續說。”

  吳冉:“那對男女身手極好,我們被他們控制了,被困在旅館裡,不能離開半步。”

  “後來,那男的消失了幾天。”

  容沐沉吟,想必就是在那幾天,陸淮去了監獄。

  吳冉:“幾天後,那男的回來了,但他依舊沒有放我們離開的意思。”

  講到這裡,吳冉看了容沐一眼。

  “和主子匯報的時間到了,可是那些人監視著我們,我們沒法和上頭聯系。”

  “於是,我們商量著殺了那對男女……”

  結果失敗了,其他同伴被殺,自己還被控制,做那個通風報信的人。

  吳冉如果不和莫清寒匯報的話,他就拿不到解藥,所以,他隻能一直向莫清寒傳遞假消息。

  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和莫清寒說的。

  容沐看了吳冉一眼,眼底的寒意越來越深:“地道的事是誰泄露的?”

  一定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陸淮,不然,陸淮怎麼可能知道。

  吳冉連連搖頭:“主子,我向來口風極嚴。”

  窗外寒風凜冽,呼嘯而過,掠過窗戶,發出沉悶的聲響。

  室內的氣氛壓抑極了,令人心生懼意。

  這一刻,房裡的氣溫似乎冷了下來,其他手下站在容沐身後,呼吸也變緩了許多。

  容沐自然不信吳冉的話,地道的事既然泄露,無論是誰做的,當時旅館所有人都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容沐偏過頭,說了一句,語氣極冷:“找到當時旅館裡的人,殺了他們。”

  “不要留一個活口。”

  他們現在失了蹤影,容沐不確定他們的死活。但是,他們必須死。

  手下應是。

  然後,容沐看向吳冉:“至於你……”

  吳冉害怕極了,連連求饒:“主子,饒了我,我隻是個傳話的,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身子一直在顫抖。

  容沐忽的站起身,往吳冉走了過去。

  他腳步極輕,卻似多了幾分凜冽,令人心生畏懼。

  容沐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吳冉的心上,他心裡的懼意越來越濃。

  容沐拿起槍,抵著吳冉的額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吳冉。

  容沐語氣森然:“廢物。”

  “髒了我的眼。”

  吳冉的身子愈發緊繃。

  容沐沒有看吳冉一眼,下一秒,他扣動了扳機。

  “砰砰”幾聲槍響,寂靜的空氣裡,清晰異常。

  槍聲接連響起,大廳裡,血腥味漫了上來。

  容沐轉身,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你們如果沒有做好我交代的事情,他就是你們今後的下場。”

  手下低頭,這裡極為靜默。

  容沐來到房間,他已經有了準備,要回監獄。

  他低下頭,緩緩卸下臉上的易容。

  陽光照進屋子,房裡光線亮了幾分,落在鏡子上,鏡子上的人逐漸清晰了起來。

  隨著容沐的動作,他原本的面目,一點一點展現了出來。

  眉峰料峭,眼睛黑沉,鼻梁英挺筆直……

  極薄的唇,極冷的眼,無一不透著涼薄的氣息。

  容沐的面容已經全然卸掉,鏡中的面目就是莫清寒真正的臉。

  與清雅淡然的容沐截然不同。

  莫清寒抬眼,漆黑的眼底盡是一片冷寂。

  ……

  另一頭,上海。

  德仁堂的大門緊閉著。

  聽人講,容大夫有事,出了一趟遠門。醫館短時間內不會開門了。

  這個消息傳進了陸淮和葉楚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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