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麼是個和尚!」我裝作驚訝的樣子,「小 44,你可認得這個人呀?」
小 44 驚慌的眼神表明,她是認得的。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小 9 就先說話了:「我說 44 妹妹最近怎麼每天都抄佛經抄個不停呢,原來是相好了個和尚。」
小 14 適時地遞上了一張字條:「夫人,在這和尚身上搜出了 44 妹妹的字條,相約今晚在花園見面。」
小 12 道:「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如何狡辯!」
小 44 急急地辯白道:「我沒有……一定是假的……是有人誣陷……」
「怎麼?44 妹妹,你看看,這字條不是你的字跡嗎?」小 12 問道。
小 44 接過字條,立即傻了眼。那一行小字工整娟秀,可不就與她的字跡一模一樣。
當然一樣了,那可是小 28 花了好幾天時間仔細琢磨她的字跡,再臨摹出來的。
小 44 看了看沈劍秋,又看了看我,突然跪下了:「夫人!我對天發誓,我根本沒有寫那張字條,也不認識這個男人!如有半句瞎話,讓我不得好死!夫人!求求你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
她還想再說什麼,卻已經被小 14 和小 8 一左一右地架住,綁住嘴拖到了一邊。
我轉頭看著身邊的眾多名門貴女,苦笑道:「家門不幸,讓諸位見笑了。」
大家紛紛安慰我,陳老將軍的夫人平生最恨嫵媚招搖的妾室,直接說道:「大長公主休要自責,這等賤人,直接扔出去沉塘便是。」
我的目光巧妙地掃過近來與蕭晏格外交好的幾位朝中大臣和軍中將領的女眷,道:「您說怎麼辦好呢,趙夫人?」
那趙夫人一驚,隨即訕訕說道:「這是長公主家的家事,還是等蕭將軍來定奪吧。」
「何須再等將軍,這等家醜,得要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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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直接打死了得了!」
我任由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目光卻還在那幾位女眷之間徘徊。我知道,她們中並非沒有人認識小 44 和沈劍秋,知曉兩人真正的身份,然而,卻無人願意為他們開口求情。
看吧看吧,終究是一群蠅營狗苟之輩。
7
我耐心等待,沒多久,蕭晏便匆匆趕來。
「夫君……」我趕忙迎上去,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小 44 偷會外男,人贓並獲,還請夫君定奪。」
蕭晏的臉都黑了,他看著被捆在地上蒙著嘴的小 44 和沈劍秋,又看了看周圍義憤填膺的貴婦貴女們,愣了半天,竟是沒有憋出來一句話。
陳老將軍夫人道:「蕭將軍,為保你蕭家的清譽,速速處置了這兩人吧!」
蕭晏嘁嘁道:「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吧。」
徐太傅的夫人也曾吃過妾室的虧,此刻忍不住出言諷刺:「人證物證俱在,哪有什麼誤會。蕭將軍莫不是舍不得這小賤人吧?」
王校尉的妹子悠悠道:「也不知這女子有何等好手段,竟能將蕭將軍的魂魄和骨氣一同勾沒了,不然,又如何能忍得如此奇恥大辱?」
「看她嬌嬌柔柔的,真看不出來竟會做出如此淫亂之事,也不知蕭將軍平日裡是如何教導的。」
「許是蕭將軍力不從心呢……」
這些名門貴女們平素最恨的就是寵妾滅妻。如今看到蕭晏竟不願處置一個私會外男的小妾,個個都恨得牙痒痒,便如同一大群炸了毛的老母雞,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我雖自詡牙尖嘴利,可跟這些女人們比起來,卻還是自愧不如。
隻見她們的話語如刀如槍,雖沒有直接咒罵蕭晏,卻拐彎抹角,罵得更為精妙狠毒,直把蕭晏罵得體無完膚、面紅耳赤。
字字句句,如同將蕭晏架在了火上。
我適時地開口,道:「夫君,你若是實在不忍心處置這對奸夫淫夫,便將他們送去大理寺,請官府處置吧!」
蕭晏一愣。他心裡也清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二人送去大理寺的。就說沈劍秋這個南朝舊臣,一旦進了大理寺,得牽扯出來多少人,多少事!
蕭晏看了看被堵了嘴淚流滿面的小 44,又看了看和尚裝扮面如死灰的沈劍秋,狠狠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決心。
「來人!把這和尚亂棍打死。至於這小賤人,掌嘴五十,關入柴房,待我明日親自發落!」
小 44 聽到這話,奮力掙扎,嗚嗚直叫,倒是那沈劍秋還算是個漢子,一動不動,任由兩個家丁拖了下去。
小 8 和小 14 架起小 44,小雙挽起袖子,噼裡啪啦就開打!幾個巴掌下去,便打得小 44 那張白嫩俊秀的臉蛋一片鮮紅,腫得老高。
一共有 50 下呢,可有她受的!
8
直打得差不多了,圍觀的貴婦貴女們才盡了興,紛紛告辭離去。
待到所有客人離去,一直架著小 44 的小 8 和小 14 也放開了手,小 44 軟軟癱在了地上,已然暈了過去。
蕭晏抱住她,滿臉的心疼:「嫣然,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委屈!」
他抬起頭,面露兇光:「李绾绾!你欺人太甚!」
我笑了:「是嗎?那夫君又打算如何呢?」
他放下小 44,便朝我撲了過來。
隻是,還未等近我的身,先被小 30、小 31 和小 32 幾位妹妹們攔住了。這幾位妹妹們可不簡單,她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從小伐木劈柴,打水挑擔,早練得了一身堅實的肌肉。特別是小 30,她爹是個鐵匠,她單手便可抡起百八十斤的大錘,氣都不帶喘的。
蕭晏打量了一番幾位妹妹健碩的肱二頭肌,大概是意識到了來硬的佔不到什麼便宜,又後退了半步。
「我這次定要休了你這個毒婦!」他狠狠地說。
我笑呵呵地看著他:「夫君想要休了我,也得有個理由吧,也不知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條?」
ƭṻ₅他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無子!」
「無子嗎?」我笑得更加燦爛,「夫君你可知,我這些妹妹們所生的子嗣,亦可算在我這正妻的名下。」
「那又如何?」他問。
我拍了拍額頭:「哎呀,是我忘了知會夫君,小 45 已有喜了。恭喜夫君喜得貴子呀。」
他一愣:「你說什麼?」
我揮一揮手,一個年輕女子便扶著微微突出的小腹,走了出來。
我說:「這位是小 45,她如今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要算日子呀,剛好是夫君你出徵回來的那天懷上的。」
蕭晏暴怒:「李绾绾,你做夢!你休想把這野種算ẗŭ⁻在我身上!我就是死也不會認他的!」
我幽幽嘆了口氣:「夫君你放心,我會對這孩子視如己出,好好撫養他長大成人,光大蕭家的血脈。你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我說罷,又長嘆一聲。
小 30 和其他幾個姐妹有的拿著匕首,有的拿著白綾,也有的拿著酒壺,默契地圍了上去。
到了這時候,蕭晏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我眼看著蕭晏的神情從震驚變為憤怒,又從憤怒變為赤裸裸的仇恨。
「李绾绾!」他喊道,「你敢!你——你這毒婦!你不得好死!」
我說:「匕首,白綾和毒酒,夫君選一個喜歡的吧。」
他破口大罵。而我置若罔聞,道:「既然夫君不願選,我就替夫君選一個吧。用毒酒,也好留個全屍。」
話音剛落,幾個妹妹們便已將蕭晏團團圍住,按手的按手,掰頭的掰頭,舉著毒酒往他嘴裡灌去。
蕭晏終於怕了,他竭力哀求著:「绾绾!绾绾!我錯了,我求求你……」
毒酒灌入他的喉嚨,將他最後的話語生生截斷。我認真地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消逝。這樣的場景,我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9
第二天,公主府上上下下,再度掛上了白紗。
我放出了消息,就說是蕭晏在宴會上顏面盡失,夜裡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終於越想越氣,急火攻心,突發心疾去世了。
我還放出了消息,蕭將軍的妾室已經有孕,我李绾绾立誓不再改嫁,撫養這孩子長大成人。
消息一出,世人紛紛感嘆大長公主忠貞賢良,是世間少有的賢妻佳偶。
小雙給我講這些的時候,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辦完了蕭晏的葬禮,我這才又去看望小 44。
自從宴會私會外男事件之後,她就一直被關在柴房裡。是以,她對後來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蕭晏已經死了。
「蕭郎在哪?我要見蕭郎!」她一見我就大喊道,「蕭郎!快來救我呀!蕭郎!」
我冷冷道:「蕭晏已經死了。」
她並不相信:「你騙人!蕭郎很快就會來找我了!我告訴你,趕快把我給放了,不然蕭郎定會給你好看!」
我幽幽嘆了口氣:「慕容嫣然,到現在你還以為你能靠著蕭晏翻盤嗎?」
聽到我叫出她的真名,她愣住了。
「你……你都知道了?」
我笑了:「慕容嫣然,你是南朝末代皇帝慕容博文的小女兒,幼時便聰慧過人,有才女之名,與我並稱『南嫣北绾』。當年南朝都城被破,慕容家被屠戮殆盡,隻有你躲過了一劫。我猜,你之所以找上蕭晏,是期望他能夠起兵推翻大周,替你復國吧?」
慕容嫣然沉默不語。
我說:「可你也不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就蕭晏那個廢物,連幾千人的軍隊都管不利落,怎麼可能撼動得了我大周的江山!就憑那幾個對南朝心懷同情的文臣武將嗎?你這南朝公主被打臉的時候,他們的女眷可是連句話都不願說。你指望他們能提著腦袋幫你造反?
「慕容嫣然啊慕容嫣然,你若是真心想要復國,就該舍去一切去爬我皇兄的龍床,那樣還能有點指望。」
慕容嫣然愣愣望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懊悔與不甘。她說:「我與蕭郎在南朝時便相識,自小青梅竹馬。我與他是真心相愛的。」
我哼了一聲。
「就為了兒女私情,你就把自己跟一個廢物綁在了一起,整天隻會做復國的春秋大夢?」
她突然大哭了起來,如個潑婦一般哭喊道:「不許你說蕭郎是廢物!蕭郎是好人!他對我很好的!他隻是太善良了,不像你這個毒婦這般懂得陰險算計!」
「就憑你這種貨色,居然也配與我李绾绾相提並論嗎?」我鄙夷地說道,轉身離去。
「等等!」她大喊道,「李绾绾!你回來!你究竟要如何處置我?你殺了我罷!」
我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我沒有必要殺你,慕容嫣然。你如果想死,大可自行了斷。」
「或者,」我微微一笑,「你也可以像個可憐的蛆蟲一樣,在我的手心裡苟延殘喘。」
10
慕容嫣然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自殺。
倒是那些曾經與蕭晏交好的文臣武將,在我的善意「勸說」之下,紛紛自殺而亡。
我大周的朝堂,就容不下這等蠅營狗苟之輩。
小 45 的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我給他取名蕭安。他的親生父親是一名為國捐軀的大周軍人。我希望蕭安能承襲父親的意志,繼續為我大周徵戰沙場。
南朝的叛亂也平息了。起義需要火種,一個是南朝的士族領袖蕭氏,一個是末代皇族慕容嫣然,如今這兩枚種子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便是再有些人意圖不軌,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與此同時,我與我的好妹妹們踏遍了大周的萬裡江山,遊山玩水,飲酒作樂,每日都過得自由自在,逍遙快活。
哦,對了,我的妹妹們還在不斷增加,現在已經排到 205 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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