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我不聽。」

我弟臉比鍋底都黑,一副拒絕交流的犟種模樣。

「分手。」

「不對!你前任又是怎麼回事?」

我弟反應過來。

我不好意思地摳手,羞澀地一笑。

「也是他,之前吵架了。」

我弟麻木了。

「所以他為情所傷因為你,你連夜搬家因為他。

「你倆玩你逃他追、你插翅難飛呢啊?

「合著隻有我是你倆 play 裡的一環。」

平時他要是說這種大逆不道話,我一巴掌就拍上去了。

但今天他比較可憐,我就忍了。

「我倆就互相喜歡,所以在一起了唄。」

「多久了?」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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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冷笑,隨即開始翻找東西。

我狐疑:「找什麼呢?」

「找刀,我砍死他。」

我:「……」

16

等送走那些來聚會的同學後,我讓父母去睡覺。

自己領著弟弟收拾家裡殘局。

季宴川當然美滋滋地留下幫忙。

我弟瞬間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一晚上冷哼不斷。

季宴川呢,時不時再惡劣地逗弄他一下。

整的我弟頻頻地炸毛跳腳。

以至於我準備和季宴川回出租屋時,我弟也跟了過來。

他繃著臉:「季宴川,別想著佔我姐便宜。

「姐,今天我倆睡你那兒的沙發。」

準備和男友好好地敘舊的我:「……..」

準備拉著我熬夜的季宴川:「……..」

孩子不聽話怎麼辦?隻能慣著。

於是我帶著一個比一個氣壓低的男大體育生回到出租屋。

我先去洗漱,留兩個人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晚上睡覺時,我弟縮在沙發一角,季宴川坐在另一角。

妥妥的兩個臥龍鳳雛。

我頭大不已,直接關門睡覺。

季宴川惹的事,他自己解決。

結果晚上時,我被床塌陷的動靜驚醒。

扭頭一看是季宴川。

他臭著張臉和我小聲地撒嬌。

「你弟太煩人了。」

「不許說他。」

「好好好不說,趁他睡著了,親一下老婆。」

我倆剛要親上,房間門就被人推開。

我弟幽幽地出現在門口:「幹嗎呢?」

那一秒,我看到季宴川臉上閃過無數句髒話。

他心理素質就算再好,也不能當著我弟的面親我。

於是隻能臊眉耷眼地走了。

我弟驕傲地「哼」了聲。

我哭笑不得。

第二天,我拽住正打哈欠的男友。

「你在學校別逗他了,萬一他犟起來和你絕交怎麼辦?」

季宴川趁機親了我一下。

「放心,不會。明天我就讓他乖乖地叫我姐夫,從此不再打擾咱倆。」

我以為他這是氣話。

沒承想第二天,他倆一起來了我的出租屋。

我弟恹恹地跟在男友身後,活像志氣被人抽走一樣。

「怎麼了這是?」

季宴川莞爾。

「他不服我,然後跟我打了一下午籃球。」

「結果呢?」

「他慘敗,並且同意了我和你的事兒。」

我弟在旁邊嘴硬。

「沒同意,隻是不反對。

「要是你倆再分手,我肯定反對。」

反正我弟還是有些別扭,但總歸沒有和季宴川生氣。

如常地一起上課回宿舍。

我猶豫許久後,還是主動地和父母坦白了我的事情。

父母聽後隻是愣了愣。

「就是上次那個高高帥帥的男孩子嗎?」

「對。」

我媽笑著點點頭:「挺好,你覺得合適就好,媽反正挺喜歡他。」

我爸也擺擺手,讓我自己拿主意。

季宴川一聽這話,當晚就扛著一堆吃的上門。

各種噓寒問暖,花言巧語討長輩開心。

我弟雖然不樂意,但還是無奈地幫他搭腔刷好感度。

氣氛溫馨和睦。

隻是沒多久,季媽媽再次找上了門。

這次她戴的戒指,能買下我們這一條街。

17

我面上故作淡定,其實兩條腿已經抖成了篩糠。

季媽媽打量著我,目光淡淡。

不得不說,季宴川那副渣男臉真的有幾分季媽媽的神韻。

當然,我不是說季媽媽渣。

畢竟她也是個可憐人。

「餘呦,我去調查了你。

「本科在 985 大學就讀,畢業後進入大廠工作,生活幹淨,漂亮溫柔。」

我咽咽口水。

「謝謝…...」

「我兒子,倨傲、桀骜,甚至有點病態的佔有欲。

「你覺得自己能跟他長久嗎?」

我松了口氣。

不是直接讓我拿支票滾蛋就行。

我斟酌兩秒開口:「能,我很喜歡他,我覺得這些毛病都很可愛。」

「是嗎?」

「那將來他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我是說,婚後出軌。」

我怔了怔,隨即篤定地回應。

「我會果斷地離開。」

這次換季媽媽慌神了。

她譏諷地笑笑:「我以為你會說,他不會出軌。」

我也是一笑。

「人性難測。

「即使結果不好,但我享受了和他在一起的過程。

「這就夠了。」

季媽媽坐在那裡,好半天沒有吭聲。

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句雞湯對她有沒有用。

就在我準備繼續灌兩碗心靈雞湯時,季媽媽露出一個很是漂亮的笑。

「你說得對。

「但我兒子畢業前,我還不想當奶奶,麻煩了。」

我的臉爆紅,結結巴巴地保證不會的。

季媽媽幫我合上那個散開的抽屜,然後起身離開。

脊背挺直,驕傲典貴。

女性來人間一趟,先是在父親家暫住一段時間,然後去丈夫家借住些年。

最後在兒子身上落一落腳。

這輩子像個客人一樣,最後化為風中飛絮,水中浮萍。

可悲又可敬。

18

去接季宴川放學時,我把他媽媽來找我的事兒告訴了他。

他一聽,立馬意味深長地笑笑。

「她是自己想明白了。

「除了這個,還和你說什麼了?」

我笑笑。

「還說你要是出軌了怎麼辦?」

「打住,我根本不會出軌的好嗎?」

「你這麼篤定?」

我不信,笑吟吟地打趣他。

「畢竟我弟說今天有女生和你表白了。

「陣仗很大。」

季宴川當著很多同學的面,直接牽住我。

大大方方地走著。

「我直說了,有女朋友。

「結婚她來隨二百就行。」

「…….」

好扎心的一句話。

但我聽得心裡很是舒服。

主動地貼著他往出租屋走去。

「對了,我媽問你這個問題,你怎麼回答的?」

我如實地說:

「我說我拔腿就跑。」

季宴川臉瞬間沉了下去。

他咬牙切齒地低頭親了我一口。

「我才不會出軌。

「畢竟我這麼喜歡你。」

「那說不準,畢竟你對我是一見鍾情,俗稱見色起意。」

男生「哼」了一聲。

「姐姐,你說錯了,其實我認識你很久了。

「我對你應該是蓄謀已久。」

我一聽,很是茫然。

隨即問他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可季宴川隻是頑劣地一笑。

「今晚熬個夜就告訴你。」

(正文完)

19.季宴川番外

我回到宿舍時,幾個舍友正打鬧著。

「餘唯,你這個姐控!」

「你姐一個電話,你直接開團時走人!老子的晉級賽啊!」

「錯了錯了兄弟們!」

餘唯笑著認錯。

但舍友們鉗著他,趁機威脅。

「那讓我們看看你姐照片就放過你!」

「看看!隻能看一眼哦。」

「季哥,快來看看!」

舍友們招呼我,我順勢懶洋洋地湊了過去。

「來了。」

一直知道餘唯有個姐姐,因為他總是宿舍裡誇。

說他姐長得好看,性格溫柔,對他好得不得了。

將來誰娶他姐,他都得把那個男人家底查一遍。

對此我一直很不理解。

直到餘唯摳摳搜搜地把他姐照片亮出來的那一刻,我怔在原地。

因為他姐,我認識。

高考時,我為了掙開我媽的束縛,毅然決然地報考了遠離家的 A 大。

一向強勢、掌控欲極強的我媽勃然大怒,停掉了我的生活費,不給我學費。

想以此逼我就範出國讀書。

但我頭也不回地進了廠自己打螺絲賺錢。

大一開學時,我拎著行李擠出火車站, 卻碰上下大雨。

舍不得買傘的我決定在角落裡等會兒。

「給你傘弟弟,早點回家。」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我頭頂響起。

然後我的手裡就被塞了把傘。

等我抬起頭時, 隻看到一個女生的側臉。

柔軟長發下露出一截纖瘦的脖頸,白皙漂亮。

讓我一直念念不忘。

後來我媽低了頭, 我還是會時不時地晃蕩到那個火車站。

隻是再也沒見過她。

原來,她竟然是我舍友的親姐姐。

叫餘呦。

我嘴角一勾, 笑了。

之後我對餘唯很好, 從他嘴裡也知道了她姐的更多情況。

就在我想編個借口見見餘呦時, 她卻主動地來了。

不知道她誤會了什麼,一看到我就很是警惕。

生怕我靠近她弟。

哦, 她不記得我了,還覺得我盯上了她弟的屁股。

沒關系,那我重新讓她認識我。

所以趁餘唯不注意, 我追上了她。

「姐姐, 加個微信?」

她有些意外, 但隨即點頭同意了。

從來沒有追過人的我, 不斷地摸索。

把最好的耐心和遷就都給她。

知道她對我的臉和身材沒有抵抗力, 我就故意勾引她, 適時地裝可憐。

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像個男綠茶。

就這樣,我看著她從對我禮貌疏離, 再到害羞赧然。

最後在我親她時,她沒有躲。

那一刻, 我的心無比充盈。

和她在一起的每天, 我都開心不已。

喜歡她睡醒時迷糊的樣子, 喜歡她幫我揉因訓練而酸疼的肌肉,喜歡她溫聲細語地斥責我。

我愈發愛她。

要不是法定年齡不允許,我他媽早拉著她去了民政局。

就在我規劃畢業後和她結婚的幸福場景時,她睡了我就消失不見。

出租屋人去樓空。

我氣得牙痒痒, 轉頭就故作不經意地問餘唯。

「我聽說幸福小區最近有變態出沒。」

餘唯震驚,隨即慶幸地松了口氣。

「我靠,真的啊!?

「我姐就住那裡。」

我熱心地提醒:「你讓你姐搬家吧。」

餘唯傻呵呵地一樂。

「我姐剛搬到了五一路小區了,真是巧了。」

我莞爾。

姐姐,找到你了。

後來我猜到,餘呦和我分手,隻能是我媽的手筆。

我給媽媽打電話, 她言辭激烈地教育我。

於是我直接回家當面和她對峙。

「為什麼找她?」

我媽滿臉怒氣。

「她大你六歲,肯定是個不正經的女人!

「你不能像你爸爸一樣,被這種人蠱惑。

「你是媽媽唯一的希望, 媽媽不希望你比那個孩子落後一點。」

我看著面目猙獰的媽媽, 淡淡道:

「媽, 你有點可怕。」

我媽一怔,隨即想要恢復以往的從容淡定。

但我毫不客氣地拆穿她這麼多年的偽裝。

「你婚姻的失敗, 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爸。

季宴川直接擠進我家,大爺般地躺在沙發上。

「也救」「我爸現在已經不如你了, 你應該開心。

「媽, 我不是我爸。我喜歡餘呦,光明正大地喜歡。

「你阻擋不了,你更應該去做的是去解放自己。」

我媽怔在那裡, 久久地沒有回神。

我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反正她一直緊繃的肩膀耷拉了幾分。

好在,她聽進去了。

救贖了自己。

也解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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