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很難形容。

是瘋狂的、炙熱的、想佔為己有的……

我才明白，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後來，再有混子欺負我時，他會把人頭敲碎。

我的周圍不能出現男生。

他變得越來越瘋批，直到……

那是我第一次來例假，褲子紅了一片。

我媽不在家，他去給我去買了姨媽巾。

他對我說：「許曉妹妹，從今天開始，你長大了。」

……

太可怕了！

每當回憶起陳河，我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所以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徹底離開那個可怕的家。

而沈煜，何必讓他來蹚這趟渾水呢。

14

大一新生迎來了屬於他們的第一個校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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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陳夢和另一個女生的女籃小分隊也一路殺到了半決賽。

這一場，我們和冠軍候選組對上了。

裁判讓我們握個手以示友好，我伸出手，手卻被髒辮女生一個大力彎成 90 度，痛得我倒吸涼氣。

她湊近我耳邊，冷笑勾唇：

「這場比賽我贏定了，如果不想『意外』受傷的話，我勸你識相點，早點認輸。」

陳夢見形勢不對，趕緊將我拉到身後：「有些人真是癩蛤蟆追天鵝，長得醜想得美！我呸！」

比賽開始一會，陳夢眼神示意我看左邊觀眾席。

「瞧我看到誰了？」

餘光中我看見顧楓挨著沈煜，後者一臉被脅迫的表情。

【要不是顧楓那家伙拖我來，我才不來，我還在生氣中！

【她都沒發現我最近沒出現在她身邊了嗎？也不來哄哄我，人家可好哄了！

【老婆都不看我，我真的沒幾頓飯重要嗎？要不我把食堂買下來，讓大家免費吃？】

原本緊張的心情，倒是被沈煜撒嬌似的碎碎念緩解了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我接過陳夢的傳球，三步上籃，得分！

眼看著我們勢頭很猛，髒辮女生那邊開始慌了。

我看到她們小聲商量著什麼，心裡不免打起警鍾。

也告誡另外兩位隊友要更加小心。

隻是千防萬防，小人難防。

我拿到球後，她們其中一人就來搶球，還重重地用手肘把我推倒。

我手肘著地，巨大的衝力撞擊到骨頭，我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而臂上一大片皮膚都被磨破，滲出了血！

陳夢也沒好到哪去。

她被死防著無法傳球，她隻好铤而走險原地投籃。

但有人和她一起跳了起來，她的額頭被人劇烈撞擊，她整個人咚咚摔了下來。

沈煜和顧楓不約而同站起身，直接往我們這邊衝來。

【老婆受傷了？！該死！】

「你們打球還是打人！裁判你這都不罰幹什麼吃的！」沈煜暴怒吼道。

他攔腰抱起我，我從他眼裡看到了 12 分的擔憂。

「許曉，你撐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沈煜你？」我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

他打斷我的話，甚至有些卑微地說：「就算討厭我，也等我把你送到醫院，可以嗎？」

【我隻想盡我所能護著你就好，即使你討厭我。】

裁判擋在我們面前，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沒看到犯規，這兩位同學自己小心一點嘛，競技比賽哪有不受點傷的呢？」

髒辮女生抱胸嘲笑道：「菜雞，這樣就不行了？我早說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她甚至囂張地告訴我們：「因為裁判他啊，是我男朋友。」

沈煜沉著臉，聲音如墜寒池：「巧了，校長是我二叔，不止，警察局長是我三叔，今日說法總編是我小姑，你們喜歡被哪位找？」

撂下這句話，沈煜撞開裁判，抱著我離開。

「放心，這仇我一定幫你報。」

【我連大聲一點對老婆說話都不敢，他們竟把她傷成這樣，怎麼敢的！

【老婆嘴唇都白了，要是能痛在我身上就好了。

【都怪我，沒保護好她。】

我呆呆地望著沈煜。

眼睛酸脹，鼻子更堵了。

我感覺到身體被他穩穩地護在懷中，充滿了安全感。

第一次，有一個人，願意豁出一切保護我。

這一刻，我終於破防了。

……

顧楓抱著陳夢緊隨其後，冷聲道：「對了，沈煜還是京圈沈家的二世祖，看來明天在 A 市應該見不到你們了。」

聽到京圈二字，髒辮女生和其他人瞬間像被抽空了，癱軟倒地：

「京圈、沈家？！」

「你特麼惹到大人物了，我可被你害死了！」男裁判氣得一巴掌直接把髒辮女甩飛。

15

醫生幫我處理了傷口：「幸好沒傷到骨頭。」

沈煜見醫生要走，擋住他問：

「就這樣？不需要做顱腦磁共振、顱腦 CT，照個 B 超、心電圖、再查個血常規、肝功能、腎功能？」

醫生：「？」

我：「……」

醫生：「家屬這麼緊張我也理解，你放心，沒大礙。不過要注意傷好前不能碰水。」

他頓了頓，眼神在我倆之間徘徊，補充說：「也不能劇烈運動。」

「咳咳！」我頓時被口水嗆到。

「醫生，你誤會了！」

醫生擺擺手，說了句：「叔叔我是過來人，懂的懂的，害羞了！」

他離開後，病房裡的氣氛變得尷尬無比。

沈煜倒水，結果全倒在桌上。

削個蘋果，隻剩個核。

他撓了撓頭發：「我剛就是試試刀好不好使，你等著，我再削一個。」

【好糗，在老婆面前丟臉了，555！

【怎麼辦，和老婆獨處，真的好緊張！】

在削壞第四個蘋果後，沈煜表示再去買幾個。

我喊住要出門的他：「沈煜。」

「謝謝你，還有，我沒有討厭你。」我輕聲說道。

我怎麼會討厭他呢，我隻是不敢喜歡。

我怕和我在一起的人，會因為我的原生家庭變得不幸，到頭來埋怨為什麼會和我這樣糟糕的人在一起。

所以當沈煜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我：

「不討厭我，那可以，喜歡我嗎？」

我猶豫了。

「沈煜，我需要一點時間。」

【老婆猶豫了，一定是我還不夠好。】

沈煜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

「不是你的問題……是因為……」他就像頭憂傷小鹿，讓我忍不住想安慰他，卻被他打斷。

「如果我拿到三千米長跑冠軍，許曉你可以和我約會嗎？」

【我要好好表現，實在不行就色誘！】

我撫額：這是我能聽的嗎……

16

陳夢來我病房和我一起看三千米的直播。

好幾個參賽選手中途都放棄了。

領先的，隻有沈煜和體院的兩個男生還在較著勁跑。

競爭相當激烈。

看得我都忘記了呼吸。

最後一圈時，我接到個電話，等掛了電話，就聽到陳夢大喊道：「沈煜摔倒了！」

我承認那一刻，我的心緊緊揪在一起。

「他摔得重不重？有沒有流血？校醫馬上去看了嗎？」

陳夢咦了聲：「許曉，你對這位沈同學是不是，有點兒，過分關心了？」

我眼神閃爍：「我哪有？」

我用手扇了扇臉，一定是空調壞了，這麼熱。

陳夢又指著摔倒那人說：「原來不是沈煜啊，他們穿著同色的衣服，我眼花看錯啦。

「沈煜真好啊，還把人給扶了起來，不過這多少有點浪費時間了。」

我松了口氣，他沒受傷就好。

陳夢又尖叫起來：

「曉曉，曉曉！沈煜發力了！他勻速衝到前三後，在最後幾十米使出了驚人的爆發力，一下子衝到了第一！第一哎！」

他，還真做到了……

我看著鏡頭裡的沈煜正用被汗水浸湿的衣擺擦著汗，臉上揚著燦如耀日的笑。

正好這時，顧楓來了。

「這小子廢寢忘食地訓練，終於拿了第一，咱們就等著他和某人告白吧，他可是準備了很久。」

顧楓的話，讓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怦跳。

他該不會真的……

沈煜走上了領獎臺，校長請他發表感言。

沈煜：「汪汪！」

校長：「？」

顧楓：「？」

陳夢：「？」

隻有我，眼淚奪眶而出！

這傻子。

沈煜接著說：「我曾賭氣說，我再喜歡她就學狗叫，現在我認輸，我就是喜歡她喜歡得要死！許曉，我這麼帥的小狼狗你考慮下唄？」

17

我履行承諾，今天和沈煜去約會。

我穿上明淨如天空的淺藍色長裙，還化了妝。

沈煜不住校，所以為了不讓他來回跑，我和他約在了遊樂園門口。

為了不遲到，我專門斥巨資叫了一輛網約車。

一上車，車裡有股難聞的味道令我惡心。

我想讓司機開下窗，我喊了兩聲師傅後。

他突然回頭朝我笑了起來：

「曉曉，現在連哥哥都不會叫了？」

我全身血液凝結起來：「陳河？你想幹什麼！」

……

再醒來時，我被陳河關在地下室。

他用繩子捆住我，手裡還拿著刀。

「我好不容易等你長大，你竟然背著我招惹別的男人，還打扮得這麼漂亮！曉曉，我很生氣！」

我瞪著他：「你有病吧，我不是任何人的專屬物！」

他似是被我激怒，激動起來：「你就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陳河開始撕扯我的裙子。

「你滾開啊！」

我用力地四處亂踢，正好踢中他的要害。

他吃痛倒地，我趁機拿到刀，爭分奪秒割開手上的繩子。

我想逃走，卻找不到鑰匙。

我把刀抵在陳河的脖子上：「快給我開門。」

他脖子竟往刀的方向蹭了蹭，他的皮膚上綻開一道淺淺的血口。

「你！」我一時被嚇蒙。

而他卻一副餍足的樣子：「曉曉，我喜歡你在我身上劃下印記，來吧。」

我的手顫抖著：「陳河，你簡直是個瘋子！六年前，我就應該殺了你！」

「曉曉，可你最後還是打給我爸把我救了。」

是的，我踩了兩腳泄憤後，還是不忍心見死不救，打給了他爸。

陳河用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刀：「隻有你是真的關心我, 你也是愛我的對嗎？我們才是該永遠在一起的人。」

「我真後悔救了你，我就該讓你爛在地裡！」

我一邊用言語激怒著陳河, 一邊對著他大動脈扎了下去。

但我的舉動似乎都被他預料到了，他有條不紊地截住刀, 依靠男女懸殊的體力，將我壓在身下。

「剛才隻是逗你玩的, 既然妹妹這麼不識趣, 那我們直接來個刺激的。」

他用刀在我纖細的脖頸上比畫：「如果得不到, 那就毀了吧。」

瀕死前，我腦海裡竟然浮現沈煜的臉。

他等不到我, 該著急了吧？

「嘭」的一聲，門被破開。

一隊特警直搗黃龍，沈煜緊跟在後。

一名警察看見陳河正欲對我行兇, 直接一槍打在他肩上。

制服他並解救我隻用了兩分鍾。

「曉曉！」沈煜上前抱住還在顫抖的我, 將我死死按在懷裡, 「沒事了, 沒事了……」

「沈煜, 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破防大哭。

「對不起, 是我沒保護好你。」他的話裡滿是自責。

主要是我和室友李夢拒絕戀愛腦，隻想搞學業。

「【我」「曉曉, 這人渣出不來了，以後, 你隻管為自己而活！」

18

審判陳河時, 他提出自己有精神疾病, 遂被送入精神病院。

幾天後，他被發現死在病房裡，死因是注射過量精神藥物。

而那些東西，據說是他從醫生那裡偷的。

另外, 在運動會上傷害我和陳夢的人，也一個個輟學破產，消失得無聲無息。

19

食堂裡，我和沈煜點了十八個菜。

陳夢刷卡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顧楓搶過她的卡，把自己的飯卡遞給食堂阿姨：「刷老公的。」

陳夢輕輕捶他：

「都怪你探錯軍情，就該刷爆你的卡！」

陳夢會這樣說，是因為那天沈煜對我告白後, 顧楓和陳夢說我倆談了。

接著顧楓也表白了，陳夢被顧楓打動，便接受了他。

後來我發生了那次綁架, 沈煜一直默默陪著我走出陰影, 還找了權威的心理醫生開導我。

當然, 他嘰嘰喳喳的心聲每天都吵到我。

【老婆今天皺眉了，不宜表白。

【老婆今天生氣了, 不宜表白。

【老婆今天累到了，不宜表白。】

我撓了撓耳朵, 把他拉到面前。

「沈煜, 其實, 我能聽見你的心聲。」

意外地，我沒有看見他被我戳破後的震驚，反而笑著問：

「那聽了我那麼多句老婆, 你什麼時候能變成真的？」

好啊，小子藏挺深吶！

我揪著他耳朵，笑說：「下一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