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3.

他的表情很不對勁，非常漠然，卻讓我有種風雨欲來的危險感。

與此同時，我的心臟也撲騰地開始跳了起來。

我深呼吸了一下，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給他發微信：

【你來做什麼？】

陳斌很快就回了：【我想和你談談。】

【直接微信上說就行，或者打電話。】

陳斌：【我來都來了，你開門。】

【不開。】

【開門，我們談談。】

我的手有些發抖：【你馬上就走，不然我報警了！】

陳斌沒有回復我，我看著可視門鈴，他呆呆地看著我的貓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毫無徵兆地，突然開始瘋狂地撞門。

不僅如此，有一種「歘歘歘」的奇怪聲音伴隨著撞門聲。

我壓著心跳，在可視門鈴中看見了一晃而過的小刀。

臥槽！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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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差點站不穩，連忙拿出手機開始打 110，警方告訴我要鎮定，他們馬上就出動，大概十分鐘就能到達。

十分鐘……

不知道我這門能不能扛過十分鐘啊……

我搬了幾張椅子抵著門，抱著齜牙咧嘴的笨笨跑到臥室裡安撫它，其實我自己也嚇得不行，手抖得跟插了電似的。

有人給我發了信息，是沈書宇：

「月月，出什麼事了？」

他的身體還很拉胯，我連忙叮囑他：「你千萬別出來！！有瘋子在我家門口，你千萬別出來！」

我剛發完，沈書宇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咳咳……怎麼回事？」

撞門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心裡慌張，甚至不知該從何說起，一開口，聲音又抖又不利索：「我……這……就是有個神經病，他他他發瘋了……要來殺我……他手上拿著刀，你千萬別出來！」

沈書宇的聲音虛弱卻鎮定：「你別緊張月月，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警察十分鐘就到了，你你你別出來，我沒事的，笨笨……笨笨和我待在一起，我會保護它的。」

沈書宇溫和地安撫我：「好，沒事的，十分鐘很快就到了，你別掛電話，和我保持聯絡。」

「好……」

突然「哐」的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被踹開了。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緊緊地捂著笨笨的嘴，但陳斌之前來過我家，他知道我的臥室是哪間，破了正門，他就開始撞我的臥室門。

臥室門沒有大門結實，肯定更容易破開，我抱著笨笨，連滾帶爬地進了廁所。

沈書宇：「月月，你沒事吧？」

我努力鎮定：「沒事沒事……還有兩扇門……」

就在這時，陳斌的怒罵聲隨著破門聲一起傳來：「賤女人！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把我多年的聲譽毀於一旦！

「我混不下去了，你也別想好過！要死就一起死啊！！

「讓你拆我臺，讓你要我發誓！！」

……

靠，什麼瘋子啊。

我死死抿著唇，抱著笨笨瑟瑟發抖。

「哐」的一聲，臥室的門也不堪重負地倒下了，我四處看了看，最後選中了一把搓澡刷作為自己的武器。

腳步聲越走越近，我小聲和沈書宇說：「我沒事的，先掛了哈。」

掛斷電話後，腳步聲停了，我知道我和陳斌就一門之隔。

沒事，我安慰自己，這門還要一會開呢，警察馬上就到……

「砰」的一聲，門上的大片玻璃就這麼碎了。

我連忙退後兩步，目瞪口呆，廁所的門有一大部分是玻璃制的，但我沒想到質量這麼差啊！

陳斌和我四目相對，揚起了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汪汪汪！！」

原本在我身後的笨笨要上來擋在我面前，我連忙把它抱住往後邊扔，然後拿著我的塑料搓澡刷胡亂地往陳斌身上打。

陳斌被打了兩下，很快就握住了我的搓澡刷，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一使勁，我就這麼被拉了過去。

想要放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陳斌高高舉著匕首就要朝我刺下。

「咚！」

什麼聲音？

預想的疼痛沒有來臨，我睜開眼，看見了陳斌身後的沈書宇，他手上抱著一個滅火器。

他怎麼來了，不是讓他不要出來的嗎，現在還生著病呢！

陳斌被砸得疼了，但沒暈，他轉過頭，氣勢洶洶地就要朝沈書宇沖去，卻見沈書宇一套利索的動作打開開關，「滋滋」地朝陳斌開始噴滅火器。

我連忙蹲了下來。

陳斌在白色粉末中迷失了自我，幸好還沒等滅火器噴完，警察就來了。

沈書宇說要陪我去警察局做筆錄，但我看他那臉色蒼白的樣子，好說歹說才把他勸回家去。

警察叔叔告訴我，陳斌這是私闖民宅加上殺人未遂，能坐上好久牢。

做完筆錄回來已經很晚了，我看著破爛的大門，心裡鬱悶不已。

馬德，怎麼碰上這麼個瘋子！

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去酒店將就一晚的時候，隔壁的門開了。

14.

沈書宇扶著門框，明顯有點體力不支：「咳咳，你回來了。」

看到他這病體，我想到他抱著滅火器的模樣，鼻子一酸：「嗯，你還沒睡啊。」

沈書宇說：「我……還是有點不舒服，能不能麻煩你來我家照顧笨笨幾晚？客房我都收拾好了。」

到底是誰照顧誰啊。

我吸吸鼻涕，忍著淚水走過去，進了屋，他明顯松了一口氣，輕輕地把門關上後，一轉身卻被我抱了個滿懷。

「咳咳……」

沈書宇突然捂住了嘴鼻：「我……我沒戴口罩。」

我：……

不是，你就想這茬？？

我悶聲悶氣：「今天晚上謝謝你……還有你的狗。」

沈書宇僵硬地不敢動：「你沒事就好，剛剛真是太兇險了。」

聽著他的聲音，我鼻子酸楚，眼睛裡忍不住開始冒淚花，聲音也帶上了一點哭腔：「嚇死我了，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早就……嗚嗚嗚嗚……」

沈書宇開始摸我的頭，他動作跟個機器人似的遲鈍。

「知人知面不知心，上次我見他來探病，我還想你男朋友對你挺好的……」

「嗚嗚嗚……嗯？？」

我猛然抬頭：「什麼男朋友？」

沈書宇眨了眨眼睛：「他不是你男朋友嗎？前兩天晚上還來看你。」

我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我和他清清白白！哎，事情是這樣的……」

我倆坐在沙發上，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和他說了之後，沈書宇這才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也松了一口氣，一看時間，居然都凌晨一點半了。

「這麼晚了，你趕緊去睡覺吧，你還生著病呢。」

沈書宇點點頭，慢慢地打了個哈欠，朝房間走去。

我推開次臥的門，發現裡邊幹幹凈凈，被子和床單都是新換的，洋溢著太陽和洗衣液的味道。

他忍著身體不適給我套了床單，收拾了屋子。

太感人了，我哭死。

我真情實意地流了幾滴眼淚，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感覺頭一陣陣地發疼，我想著大概是昨晚上受了驚嚇沒睡好導致的，並也沒多在意。

出了房間，一股菜香從廚房飄來，我走過去一瞧，餐桌上已經擺放著一些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沈書宇從廚房裡出來，他的狀態看起來很不錯，臉色紅潤健康，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早上好。」

我也朝他問好：

「嘎嘎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