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旁邊還有身著暗紅色官服的褚印,瞧見我臉上是滿滿的擔憂。

「阿絡怎麼還在這?宴席要開始了,陛下在等你呢。」

我故作委屈的雙眸眼淚懸懸欲墜,卻又堅強地未曾滑落。

沒辦法,我在褚印面前可是柔弱的小公主。

「我們夫人說了,林小姐不許進宴席廳。」

兩個一根筋的女侍衛幹得漂亮。

我伸出的手就那麼害怕地又蜷了回來。

在褚印面前真是做足了戲。

「這是當朝六公主,你們竟敢如此放肆。」

男人俊美的面染上鐵青,眸底是嗜血的殺氣。

在他即將拔劍而出時,我按住了他的手。

這波怒氣,還是放在林芷絡身上吧。

挺身擋在女侍衛前:「褚印哥哥,她們也是聽夫人的話,你不要怪她們了。」

這一刻,我在褚印眸底看到了殺意。

9.

換上了金雀羽衣,裝點得甚是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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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宴席上時,全場矚目。

高位上的龍袍甚是滿意地點著頭。

我含笑地望向右手邊林芷絡那張慘白的臉。

「她怎麼會是六公主?」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我大方得體地穿過眾人,落座在皇帝的下手位。

「來,給各位愛卿介紹一下,這是朕一直寄養在江南的六公主……」

龍袍在高位上興奮地說著,一旁林芷絡一雙秀眉凝成了一團。

憤恨地絞弄著帕子,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為什麼書裡沒寫林芷絡是公主?」

特意安排在一起的位置,我輕易地聽到她的喃語。

一番大臣恭維後,我故作大方地舉杯與身旁的女人敬酒。

「夫人,我敬你,謝夫人給我的——」

我話未說完,隻是口型與她比了兩個字:「身體。」 

她眸底滿是憤怒。

生生把酒杯給捏了個碎。

瞧著一波怒氣夠了。

借口去換衣衫,我走出了宴席。

不出意外,剛走出幾步,林芷絡便跟了上來。

一旁隱蔽處,她憤怒地拽著我衣袖,質問道:「陸卿窈,為什麼你會是公主?」

我好笑地甩開她的手,手指頗為輕佻地撫摸在自己臉上:

「自然是因為夫人您這張與林妃娘娘一模一樣的臉呀。」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孤女會是皇女?」她眸底的張狂被悔恨取代。

一瞬間我想起了那日奪我身體時的模樣,隻可惜那個系統隻能讓她換一次,她如今隻能是陸卿窈了。

手指如她那般力度捏著她的下颌之上:「怎麼樣?夫人,我的身體用著可還舒服?

「那將軍碰你嗎?」

一句話觸動到了女人的逆鱗。

她渾身顫抖如同一隻鬥雞要與我決鬥。

沈儒之當然不會碰她,如同上一世我名義上的寵愛。

我的臉湊了上去,她果然沒讓我失望,清亮的巴掌打在我的左側臉頰。

我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望著不遠處的暗紅色身影,眸底染上了笑意。

如此甚好。

身子被一股力往後扯,男人把我護在了懷裡,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林芷絡已經被褚印一腳踢飛在了地上。

男人面色清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人,沒有遲疑,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劍刃森寒,劍尖直指林芷絡:

「傷公主者死。」

自相殘殺的戲碼,真的是百看不厭。

上一世這一腳可是踢在了阿染的身上。

我還真想看他一劍刺下去,但瞧見沈儒之的身影,便失望了。

他可不會讓「陸卿窈」死的。

「褚大人。」一道冷冽的嗓音響起,沈儒之一道玄色長衫,身姿絕美而來。

「褚大人,家婦莽撞無禮,衝撞了公主,ṭů⁶可否留她一命。」

沈儒之來了,林芷絡明顯有了底氣。

隻可惜他身後還跟著一同出來的龍袍。

褚印也不是愣頭青,收起長劍,轉身單膝跪倒在地:「陛下,沈夫人她……」

事無巨細,開宴前我被囚禁為難的種種,被他清冷的嗓音潤色到了極致。

原本我準備的言語,竟被他悉數搶去。

而此刻我隻能負責委屈地掉眼淚。

龍袍面色冷冽,一句「混賬」,嚇得四下宮人跪了一地,他眸色深沉地望著沈儒之,判了林芷絡二十大板之後再來我升平宮殿門口跪三日。

林芷絡恨不得把我抽皮剝筋,眼眸眦裂通紅,我淡淡地彈了彈朱蔻染過的指尖,清冷一笑。

跪三日,倒是個好主意。

「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直未出聲的沈儒之突然開口與我說。

我故作驚慌地看向褚印和龍袍,卻被沈儒之擋在了前頭:

「陛下,一句話就好,懇請陛下讓儒之替家婦賠個禮。」

龍袍點了點頭,無奈,我也隻好跟在了男人身後。

走到一旁的僻靜處,他隻是深深地凝望著我的眸子,一言不發。

「將軍有何話要說,可直說了。」

我耐著性子試圖打破僵局。

他勾唇望著我輕輕地笑了笑:「無,儒之送公主回去。」

沈儒之可不是喜歡莫名其妙的人。

我走在前頭思索他的意圖,突然他清冷地出口:「阿窈。」

我一時未察,低聲地應了個:「嗯?」

隨後才反應過來,故作冷淡地嘲諷:「將軍跟夫人還真是情深意重,這才一會兒不見,便想她了?」

男人素淡地笑著,眉梢的陰鬱如同籠罩的霧氣,被那笑吹散了。

言辭認真道:「這一次你等我——」

10.

林芷絡在我宮門口跪了三日,據說皮開肉綻後跪的。

五體投地,甚是虔誠。

中間暈倒了數次,我都好心地讓人把她潑醒。

「公主,沈夫人又暈了。」掌事宮女不忍心地開口。

我的輕笑瞬時眸色陡變,寒意森森,手指用力地捏在杯盞上。

這便狠了?

她們讓阿染跪在碎瓷上我還沒有如法炮制呢。

「掌事姑姑這是心疼了?」我眼眸凝著女人,似笑非笑地問。

那掌事瞬間慌了神,跪倒在地上,她原本也就是收了錢財來求個情,此刻倒嚇得不敢再提了。

「不、不是的,奴婢是覺得,南詔公主即將到來,公主這宮裡出了人命可不好。」

南詔公主?

我目光遲滯了一瞬,低頭望向女人:

「南詔公主月不染?」

掌事點了點頭。

她終於要來了嗎?

我手指用力地絞弄著錦帕,手心盡是薄汗。

端起薄瓷杯的茶一飲而盡,起身時卻有些踉跄。

這茶也太醉人了。

11.

南詔公主來訪,陣仗不大。

也沒辦法,原本阿染這個公主也是假的。

她一身苗疆的服飾,靈氣逼人的眸子望向我。

霎時間臉上的好奇換成了厭惡。

我濃烈的笑意僵在唇邊,隨後才想起,我此刻是林芷絡,而非陸卿窈。

對於手握劇情的她來說,我如今是個反派。

「南詔公主這邊請。」我低聲開口。

這人杏眸一瞪,甩開我的手:「不用你管我,你們大曄就沒有其他公主接待我了嗎?我不想讓你接。」

脾氣還挺大。

其實前世阿染也是作為南詔國公主來的。

從驛站翻牆逃出來去找我。

初時她口口聲聲沈儒之會害我,我不信,後來一起經歷了許多,才慢慢地交付信任。

她古靈精怪,總是能拿出許多好玩的東西逗我開心,火鍋、烤肉,追兔子、打山雞。

在我最最艱難的時候,她也不離不棄地陪著我。

在我作為人質時,她甘願放下武器。

她說,隻要不要傷害我,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12.

使團駐扎了很久,我與這傻子說我是陸卿窈多次,她都不信。

她說要我提供證據,才可做什麼呈堂證供。

我想了想,除了一些她的喜好,我與她的生死經歷此刻還未發生。

無奈,隻得圈禁住她,避免她又一次次去找「陸卿窈」。

「林芷絡,你放我出去。」美人面色不悅狠狠地瞪我。

我懶散地倚在梨木案上:「再多說一句,後花園也不讓你去了。」

「我可是南詔公主,來你們大曄訪問的,你竟然囚禁我。」某人怒聲說。

我挑眉望著這人,手指滑過她白皙的臉頰,捏在她的下颌上,用力地把臉ţüₔ扭向左側,薄唇貼近她右耳,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上。

「可公主這身份是假的不是麼?」

「你、你怎麼知道的?」她詫異地捂住了嘴巴。

隨後故作鎮定地說:「你、你少炸我了。我才不會信你這個惡毒女人的一句話。」

話說得真是漂亮。

瞧見我烤的魚時,口水都要流下了。

心滿意足地啃完整整三條魚,才略帶嫌棄地說:「本公主才不是貪嘴的,隻是不知道為何,你烤的魚特別合我口味。」

銀箸落在了地上,我閃過一絲的驚慌。

想起來上一世她臨死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阿窈,真想再吃一次你烤的魚。」

13.

南詔公主來訪,我特意派人在皇帝耳畔吹風,說什麼她有意於褚印,想招為驸馬。

一直把褚印當作驸馬首選的他,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御書房裡,我與褚印俱在,明黃色龍袍笑眯眯地開口,便是要與我們賜婚。

「父皇,不、不可。」我低聲開口拒絕。

任憑他們二人如何詢問,就是一個勁地掉眼淚不同意。

終於皇帝擺了擺手讓我們離去。

御書房外,男人面色凝重地望著我:

「阿絡,你與我早有婚約,為何你又要反悔?」

前世今生,似乎褚印對林芷絡都有著非比尋常的執著。

他的寵愛是毫無底線的寵愛。

就像上一世他為了討好他的阿絡妹妹,不惜屠了魘州一座城。

林芷絡用孩童做活箭靶時,他給她遞箭。

林芷絡因為南疆花好,他就用五萬大軍出徵祭奠他們的愛情。

這世間似乎隻有林芷絡的事,才會讓這個冷心冷情冷漠的男人慌亂。

但也是我的利刃。

「褚印哥哥。」我低聲地輕喚。

眸底的淚珠,在仰頭瞧向他時,一顆顆往下落。

「對、對不起。」

我把他的興趣拉得極高。

下一刻撲進了他的懷裡:「褚印哥哥,阿絡配不上你,我、我已經被沈將軍給侵犯了,我、我、我。」

眼淚是真的。

哭聲也是真的。

生生把謊言,說得無比可憐。

褚印遲滯瞬間後,臉色陰沉得厲害,雙眸猩紅如同出伐的惡獸,一拳頭捶在了身旁的柱子上。

14.

這世間果然林芷絡最能亂人心緒。

消息是上午說的。

對戰便是在次日下午。

郊外官道上,我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

將軍府的侍衛與褚印的人在廝殺。

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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