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和男主男二自小青梅竹馬。

知道他們最終都會喜歡上女主後。

我選擇笑著旁觀。

旁觀他們在我家娛樂場為女主一擲千金。

旁觀他們為哄女主花天價競拍我的普通珠寶。

我原以為我能一直邊數錢邊津津有味地旁觀他們狗血的糾纏戲碼。

可後來,他們看向我的目光都變了。

1

第一次見到溫茹,是在一家 VIP 制會所。

那時我正百無聊賴地倚著牆壁等電梯。

身旁兩人的曖昧騷動惹得我有些煩躁。

偏頭看去,一個滿身珠光寶氣的油膩地中海正攬著一名醉酒的年輕少女。

其實這種事在名利場並不罕見——如果那少女身上沒有穿著校服的話。

我有些冷淡地打量著那少女。

秀妍清雅,雙眸濡湿,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像是冬日裡緩緩綻開的一束白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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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肥厚的大手正往她校服底下探。

可她似乎無知無覺,嘴上隻喃喃道:

「唔……放開……我還要去兼職賺學費……」

那男人猥瑣地笑了兩聲:

「你今天乖乖跟我去見大老板,表現好了,別說學費,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給你摘。」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

電梯門緩緩打開時,我伸手攔住了他們。

「大叔,給未成年灌酒下藥迷奸可是犯法的。」

那男人像是沒想到有人會橫插一腳。

我輕輕一拉,便將那少女攬進懷中。

他愣了愣,隨即氣急敗壞道:

「哪來的臭丫頭敢壞老子的事兒!」

「跟老子講法?我就算把屎拉警局大隊長頭上,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識相的就趕緊滾,要是敗了大老板的興,我就隻能把你也一起送上去賠罪了。」

他說著就要動手。

我輕嗤一聲,手上一用力,啪噠一聲,當即就斷了那男人一根腕骨。

我虛攬著那少女,笑了笑:

「您說的是哪位了不得的大老板,報個名兒來,我倒要看看是哪根我不認識的蔥。」

或許是我語氣過於狂悖,男人本就滿面痛楚的臉瞬時又白了幾分。

能在這家會所出入的人本就非富即貴。

然而縱使是權貴圈也有上下流之分。

無非是看誰含的金湯匙比較尊貴罷了。

他不死心地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到底是誰?」

我微抬下巴,將公子哥的紈绔樣兒學了個十成十。

淡淡吐出兩個字:

「沈芙。」

話音剛落,那男人頓時從張牙舞爪的肥豬變成落水鹌鹑。

他肩膀抖了幾下,隨即連連朝我躬身:

「沈小姐……剛剛是我多有冒犯……」

沒等他話說完,我便淡淡開口打斷:

「不必。」

「你手上的傷,屆時可憑病歷單到沈家報銷醫藥費。」

那男人抖得更厲害了。

「不敢!不敢!」

「不敢還不快滾。」

看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垂眼看了看懷中的少女,正欲將她弄醒。

「喂,你沒事吧……」

沒等我話說完,她便難受地皺緊眉頭。

下一秒,在我身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伸手強硬地掰住她的下巴,生生忍住了將她掐死的衝動。

「你找死是吧。」

我是闲著無聊同情心泛濫才化身正義朋友 A 重拳出擊。

要是讓我知道下場是身上的巴黎世家高定被吐了個遍。

我當初一定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可當我指尖觸碰到她的一瞬,腦海裡響起一個陌生的機械音——

【叮!】

【女主已上線。】

2

幾乎是一瞬間。

我的腦海裡呼嘯著卷進幾個閃回片段——

眼前這個少女溫茹。

是一本雄競修羅場甜寵文的小白花女主。

像一塊清純易碎的琉璃。

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主男二。

正是與我年少相識、青梅竹馬的兩個男人。

男主江廷修和男二謝赫揚。

而我,恰好是本文的惡毒女配。

因厭惡女主能輕而易舉吸引身邊人的目光而處處與她作對。

最後下場悽慘,人人唾棄,一卷破草席子被沈家掃地出門。

最後在精神病院了此餘生。

純酸爽,純狗血。

我正微微出神,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清冷男聲:

「小芙。」

我回頭看去,江廷修正朝我走來。

「到了怎麼不上去。」

他西裝革履,一身的矜貴淡漠。

看向我時,眸光有意無意地掠過一旁不甚清醒的溫茹。

我正想開口,溫茹卻突然撲向江廷修。

她動作太快,江廷修隻能伸長胳膊圈住她的腰身。

或許是男人胸膛間的溫熱寬厚讓少女找到一處避風港。

她在江廷修懷中掙了數下,最後雙眸一闔,暈了過去。

我:「……」

不愧是男女主。

連相遇方式都這麼狗血炸裂帶火花。

江廷修還是有些紳士風度在身上的。

他垂眼看了看懷中的溫茹,又看了看我身上骯髒不堪的嘔吐物。

隻稍微遲疑了一會兒,便對我溫聲道:

「我讓人帶你去清理一下。」

「不用了。」

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上去跟謝赫揚說一聲,今兒這局我不來了,你們玩開心點。」

江廷修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淡淡道:

「嗯,我也不上去了。」

我帶著疑問瞥他一眼。

江廷修長臂一彎,將溫茹整個人橫抱起來,面不改色道:

「我送她回家。」

3

作為沈家親自培養出來的正統繼承人。

我的適應能力向來不錯。

當天晚上,我就消化了自己是「惡毒女配」的事實。

既然跟溫茹對著幹沒有好下場。

那我索性敬而遠之。

更何況,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兩個男人而對一朵小白花針鋒相對。

我不免覺得有些荒謬和好笑。

誠然,作為江謝兩家的太子爺。

江廷修才華橫溢卻冷心冷情,像是矜貴淡漠的高嶺之花。

謝赫揚卻反其道而行之,桀骜不馴,是圈內有名的紈绔玩咖。

就連母親偶爾也會拉著我悄聲問上一句「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

而我往往隻是無語地笑了笑。

高門繼承者的培養模式向來是採用狼的生存法則。

名利場風雲變幻,年年都有冒頭的新貴。

與其說我和江廷修、謝赫揚是青梅竹馬三小無猜。

倒不如說我們隻是從小一起長大,關系稍微親近一些的三頭惡狼。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將對方吞噬入腹來壯大臂膀。

因此,大多數時候,我隻是笑著旁觀他們三人的狗血糾纏戲碼。

隻要不礙著我的事,我並不介意把這一切當成消遣的樂子看。

當然,偶爾也會適當撈他們一筆——

譬如帶他們到公海上的沈家賭場,看他們為溫茹一擲千金。

他們臉色越臭,籌碼疊得越高,我就笑得越開心。

又譬如,看著他們為了哄溫茹,花天價競拍我的普通珠寶。

最後作為主理人的我上臺獻花時。

謝赫揚臉色鐵青,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又讓你這死丫頭撈著了。」

而一旁的江廷修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嘴邊掛著狡黠的笑,朝他們眨了眨眼,卻對上了溫茹的視線。

她眸色溫柔卻有些復雜。

我從其中讀出了豔羨、局促以及另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頓了頓,隻象徵性擁了擁她,將花束遞進她的懷裡:

「恭喜。」

4

我原以為我會一直樂此不疲地旁觀他們玩這場三角遊戲。

直到 18 歲那年的生日宴。

我盛大的十八歲成人禮,在一間由沈家控股的豪華酒店舉辦。

沈家大宴八方,邀請了本地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寬闊深邃的宴會廳裡,花香鬢影耀目,名流貴胄雲集。

父親將沈氏集團旗下的幾家子公司正式交由我名下。

而我穿著母親為我挑的得體禮服,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吹滅蛋糕蠟燭。

展示了自己數年攢下的,準備捐贈慈善基金會的高額支票。

熱淚盈眶地發表演講,談論成年後的遠大理想。

從小我就知道,演技和禮儀是我人生的必修課。

因此,即便此刻的我感到有些乏味和意興闌珊。

也還是自然地綻出幸福的笑顏,演到我成人禮落幕的那一刻。

然而,正當我握著話筒禮貌演講時,臺下卻忽然爆發出一陣悽厲的尖叫聲。

伴隨而來的是拳頭砸進骨肉裡的鈍痛聲。

眾人大駭,循聲望去——

我的兩位好竹馬。

謝赫揚正將江廷修壓在身下,額間青筋暴起,一下一下地往他臉上揮著拳頭。

而溫茹一邊哭著一邊拉扯著謝赫揚的衣服。

人群很快反應過來,將他們拉開。

於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謝兩家的太子爺在我的成人禮上為一個灰姑娘大打出手。

有長輩怒斥著:「不成體統!」

而我隻是靜靜看了一會兒,緊接著在眾人絲絲縷縷的注視中走下臺。

江廷修垂著臉,看不清神情;

謝赫揚死死盯著他,依舊一臉煞氣;

路過溫茹時,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卻將她嚇得後退兩步。

我在謝赫揚面前站定,啟唇輕笑,一臉的溫良無害。

「赫揚哥,這就是你送我的成人禮物嗎。」

謝赫揚看向我,像是大夢初醒般,有一瞬的愣怔。

「小芙,我——」

沒等他說完,我當即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溫茹嚇得臉色慘白。

連江廷修都忍不住抬頭望了過來。

而我隻是一臉淡漠地收回手,在手帕上隨意地擦了擦。

「赫揚哥,現在清醒點了嗎。」

畢竟是沈家的場子,保鏢早已圍了上來,現場沒人敢動。

謝赫揚還沒說話,溫茹卻已經衝上前將我推開。

一臉正義地質問我:

「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憑什麼就這樣打人!」

「赫揚他、他是替我出頭才會動手的……」

「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看她一眼,清淺一笑:

「好啊。」

「那就請你稍後把他們兩個砸碎的器具賬單,連同上次那條巴黎世家私訂裙一起結一下吧。」

溫茹的臉霎時白了幾個度。

她緊咬下唇,難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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