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顧弘越的意思？

　　可是，他們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又怎麼料到她會吃虧？

　　而且還準確地在她無路可退的時候，斷掉電源……

　　絕不會是巧合。

　　顧弘越一直派人監視著她？

　　盡管顧弘越也算是幫了她，但這種被人盯著，毫無隱私和秘密的感覺，並不好。

　　沈一一從顧弘越遞來的紙巾盒內，抽出幾張棉柔巾，緩緩地擦拭著頭發，心不在焉。

　　顧弘越將她的反應理解成對沈家人的厭惡，腳下加重了力道，車子加速朝前駛去。

　　等開出兩條街後，他才緩緩減速。

　　沈一一似乎也從恢復了常態。

　　她凝視著搖擺的雨刮器，淡淡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怎麼沒把孩子一起帶回來？”顧弘越本來就不是羅嗦的人，就直接切入了重點，“她還那麼小，在國外有人照顧嗎？”

　　沈一一怔愣。

　　顧弘越從懷裡摸出沈一一和小葡萄的時裝周合照，狀似不經意的解釋道：“碰巧聽說的。”

　　沈一一掃了一眼照片，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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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說的是小葡萄啊。

　　這個小女孩子是她在國外領養的。

　　嬰兒時期的小葡萄，一看就是個亞裔寶寶。

　　沈一一在國外的那兩年裡，不止一次感受過種族歧視，而且她還親眼見過，一個被收養的亞裔小女孩，在白人家庭裡過著現代版灰姑娘的日子。

　　她不忍心讓眼前這個有一對黑葡萄大眼睛的亞裔小女嬰，將來也吃那樣的苦。

　　再加上，她那陣子工作越來越忙，擔心自己以後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伴沈景澄，一直在思考要給他填個玩伴的事。

　　經過慎重考慮，沈一一填了申請領養的資料。

　　然後，小葡萄就順利和他們成為了一家人。

　　小葡萄懂事又黏人，而且打小就是美人胚子，艾希一直想要把她培養成超模。

　　不過，小家伙體質不大好，沈一一這次回國之前，小葡萄剛好感染了流行肺炎，所以，她就沒有帶女兒一起回來。

　　這一刻，沈一一恍然大悟。

　　看來艾希說的調查小葡萄的人，應該就是顧弘越的人手了。

　　那……他知道小橙子的存在嗎？

　　沈一一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長時間的沉默，已經近乎惹惱顧弘越。

　　直到聽見他冷冰冰的說：“既然決定養孩子，就該認真負責。”

　　那語氣，就好像沈一一是全世界最不稱職的媽媽似的！

第19章 撒嬌本來就是小孩子的專利

　　“孩子的童年時間有限，等你想明白，他們或許就已經長大了。”

　　說完，顧弘越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沈一一目光一凜。

　　什麼意思？

　　一言不合就要趕她下車了？

　　滴滴——

　　手機突然震動。

　　沈一一低眼看去。

　　顧弘越隔空投送來一大堆圖片。

　　她點開一看。

　　嗯？

　　怎麼全是育兒書單？？？

　　沈一一最終還是自己打車回的華晟名邸。

　　盡管她現在的住所位置在顧弘越那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但她心裡對他的距離感並沒有消失。

　　他們現在連朋友都不算，沒必要來往這麼深。

　　她不想欠他的。

　　回到家，沈一一先去沈奶奶房間看了看，老人家睡眠淺，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

　　“你爸剛剛給我轉了一萬塊過來，還說，你大伯、三叔他們明天就回藍溪縣了。”沈奶奶有些疲憊地說道。

　　沈一一在她身邊躺下，哄著奶奶睡覺，“那您最近就安心在這兒住著。”

　　“嗯。”

　　老人終於沉沉睡去。

　　等確定奶奶睡熟了，沈一一才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換睡衣的時候，她莫名就想起了顧弘越給她甩過來的那些書單。

　　總覺得不對勁。

　　他為什麼在學育兒知識？

　　他要為人父親了？

　　就在這時，她聽見臥室門被打開的細微動靜。

　　沈一一從衣帽間走出去，隻見穿著藍色小鯨魚家居服的兒子，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做噩夢啦？”沈一一邊走邊問。

　　小家伙不說話，看起來有點別扭。

　　像是想撒嬌，又不大好意思。

　　沈一一將兒子一把抱起，用食指輕輕點他的鼻尖，“我們小橙子的確是小男子漢了，可就算這樣，做了噩夢也沒什麼好抱歉的。要知道，人就算活到太奶奶那個年紀，也會做噩夢的。這太正常啦。”

　　她帶著崽崽一起躺進被子裡，和風細雨地問：“夢見什麼啦？說給媽媽聽聽好不好？”

　　沈景澄頓住，隨即搖頭。

　　“真的不想說嗎？”沈一一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後腦勺，小孩子細軟的頭發絲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這一整天的勞累疲倦，也在這一刻如涓流般，悄悄從她身體中散去。

　　“要是實在不想說，就等想說的時候再說。現在呢，隻用想著和媽媽一起好好睡個覺，就行啦。想不想聽故事？”沈一一疼愛地看著兒子，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裡好似盛滿了星辰。

　　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陌生，就像很久很久沒見過沈一一似的。

　　沈一一不禁內疚。

　　是不是她這兩天陪孩子的時間明顯減少了，讓他有了不安全感？

　　“媽咪。”沈景澄細小的手臂，有力地抱緊了沈一一，“你隨便講個故事吧，我想不到。”

　　沈一一微笑，循著慣例說：“好，那就還講《小美人魚》的故事吧。從前，在蔚藍的大海裡，住著一隻……”

　　這是沈景澄過去最喜歡的故事之一。

　　沈一一給兒子講了很多遍，所以她信手拈來。

　　一般故事還沒聽完，沈景澄就已經熟睡。

　　可這次，沈一一把自己都講睡著了，小家伙還醒著。

　　他眨巴著眼睛，確定媽媽已經進入夢鄉，這才伸出小手，替她撥開垂在額前的一绺碎發。

　　這麼做了，好像還不夠。

　　小家伙慢慢支起身子，在沈一一的臉上輕微地啄了一小口，然後自言自語起來：

　　“媽咪，諾諾愛你。”

　　“原來小橙子說的是對的。”

　　“撒嬌本來就是小孩子的專利，嘻嘻。”

第20章 哪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次日，沈一一主動聯系艾希，“調查小葡萄的人就是顧弘越。”

　　“我猜也是他。”提到顧弘越，艾希比沈一一還不爽，“他沒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吧？下次你再出門，就得讓雲逸跟著！我每個月給他開20萬工資，白給的啊？”

　　噗。

　　沈一一差點被口裡的咖啡嗆住。

　　怎麼又是20萬？

　　多一點少一點會影響你們的運勢嗎？

　　她是真心不喜歡這個數。

　　“你也不用怕那個顧弘越，他能調查小葡萄，我就不能調查他了？”艾希洋洋得意，“不瞞你說，我也得到情報說，他有個兒子。年紀應該和小橙子差不多大。”

　　沈一一愕然。

　　她忽然就懂了，為什麼顧弘越能在一瞬間發來那麼豐富的育兒書單。

　　因為，那就是他的日常書單。

　　“這男人真有意思，養個孩子嚴防死守的，一張孩子照片都弄不到！”

　　艾希抱怨著無趣，但轉而又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似的，恢復了嬉笑的態度，“你跟他不是總能打照面嗎？你去了解了解，哪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我不好奇這個。”

　　沈一一冷冰冰的拒絕了。

　　然而，詭異的是，她越說不好奇，潛意識就越不肯放過她。

　　在這一天當中，她總是莫名其妙的想到艾希的這句話。

　　哪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秦孝琳嗎？

　　或者，另有其人？

　　高曉拿著資料來找沈一一籤字，見她出神，不禁擔心起她的身體。

　　“沈總今天要不早點下班吧？廖總看了您推薦新人上戀綜的方案，她說覺得挺好的，這兩個新人的項目就幹脆交給您全權負責啦。”高曉匯報道。

　　“我沒事。”沈一一頷首。

　　她略微沉吟，是在想廖明華的態度變化。

　　經過上次數據紕漏一事，兩人算是正式過了招。

　　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隻不過，職場上，刀光劍影都是藏著掖著的，沈一一相信，廖明華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不會蠢到有臺階不下。

　　廖明華這次放權讓她主導兩位新人的培養計劃，除了看似以退為進的表現外，背後一定還有要借機會試試沈一一實力深淺的用心。

　　沈一一在心中暗笑。

　　廖明華想看，就讓她看吧。

　　她別中途橫插一腳，管東管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