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些面熟，是山上莊園的管理員。

「阿鈺，這人嘴硬得不得了，始終不肯供出幕後主使。」

謝鈺坐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充滿著戾氣。

搖晃的燈光下，眸光森寒刺骨，猶如粹了毒的冰冷從嗓子裡溢出來：「有意思。」

他眯了眯眸子，手裡的煙毫不留情地按在被黑衣人架起來，捂住嘴的地上人的手腕上：「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所以，你想，怎麼死呢？」

渾身血液仿佛被凝固。

我的腦中隻有一個字。

逃。

遠離謝鈺這個瘋子。

13

諾大的莊園，都在為謝家太子爺的生日宴會做準備。

門口的保鏢眼熟我。

我很容易逃了出來。

腦中迅速形成一個計劃。

【謝鈺，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不是你女朋友，我們之間也沒有愛情，是我害你摔到腦袋失憶，現在你已經想起了一切，念在我這些天努力贖罪照顧你的份上，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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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磕頭.jpf】

發完這些，我松了一口氣。

拔掉了電話卡，坐上了回到鄉下山裡的車。

謝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骨子裡就透露著高高在上。

更何況他身邊不缺前赴後繼的人。

兩個月後，差不多就不記得我姓甚名誰。

夜晚，山裡網速慢，常年需要維修。

接收到閨蜜的信息，已經是我到家三個小時後。

視頻畫面中。

謝鈺一襲黑色西裝，看著手機，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捏碎了手裡的紅酒杯。

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對著鏡頭笑了笑，雪白利齒隱約可見，緩聲開口：「梨梨，我很喜歡這個生日禮物呢。

「你最好。

「不要讓我逮到你。」

14

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地上。

【梨梨，你還好嗎？你在哪，什麼情況啊？

【現在大家都在傳你把謝鈺惹惱了，他很生氣。】

閨蜜林然又接連發來擔憂的表情包。

【我沒事，放心吧。】

林然突然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沈梨，你現在在哪呢？」

我皺了皺眉，林然十年來從來沒有喊過我大名。

思索片刻，我緩聲開口：「謝鈺，不關她的事情，你放過她。」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抽泣的聲音。

伴隨輕笑聲，滲著絲毫不掩飾的嘲弄：「哦？寶寶你都自身難保，還想讓我放過她？

「我憑什麼聽你的呢？

「小騙子。」

15

謝鈺得到我的地址後。

離開了林然家。

我暗罵他是條瘋狗。

陰雨天氣，山裡的路更不好走。

我也出不去，幹脆擺爛。

想來謝鈺也不會趕著這個天氣來。

實在有些累，聽著雨聲，困意襲了上來。

再睜眼，感覺到臉上有些痒。

對上謝鈺似笑非笑的眼眸。

想來是做夢。

迷迷糊糊打掉那雙手：「狗東西。」

我再次閉上了眼睛。

腰間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我猛然清醒。

謝鈺臉色依舊陰沉，嘴角掛著涼薄的笑意，一字一頓：「狗、東、西？

「梨梨膽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我拽了拽被子。

嘗試溝通：「謝鈺，我們聊聊好嗎？」

他依舊是宴會上那身高定西裝。

他嗤笑一聲，伸手拽掉自己的領帶。

隨後按住我的手腕。

眼看情況不妙，我試圖喚醒他最後的良知：「謝鈺，你冷靜些，我承認騙你是我不對。

「你別這樣。」

他俯身，冰涼的唇貼近我的耳畔，聲音有些危險：「ẗüₐ小騙子，不是說愛我？」

他收起唇角那抹笑意，冷不防地掐住我的脖子，眸底驟然猩紅：「跑？我真應該掐死你。」

血腥的畫面湧入我的腦袋。

很沒出息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謝鈺，我害怕。」

他愣了一瞬，擦著我的眼淚。

過了半晌。

他舌尖抵了抵上顎：「你還哭？

「知不知道女人的眼淚男人的興奮劑？」

聞言，我鼻子一酸，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他氣笑了，聲音軟了幾分：「寶寶，把我送醫院就算了，騙了我的身，騙了我的心，然後跑了。

「怎麼會有你如此狠心的女人？

「玩我呢？把我像條狗一樣耍得團團轉？」

我有些心虛：「謝鈺，我，對不起。」

他皮笑肉不笑：「我不原諒你。」

我：「……」

他突然打斷我要說的話。

極為認真道：「沈梨，我喜歡你。」

16

雨勢越下越大。

謝鈺在窗邊抽著煙，眼眸上染了幾分邪，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舔了舔自己腫了的唇。

看著手腕上的紅色痕跡，小聲商量：「謝鈺，我渴了。」

他按滅了手中的煙，涼涼地看了我一眼：「欠你的，祖宗。」

剛才情急之下，我交代得清清楚楚。

包括在別墅裡看到的殘忍薄情的他。

謝鈺沉默了。

「害怕我？」

我點了點頭。

他淡淡「嗯」了一聲。

本以為他良心發現。

他又掐了一把我的腰，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是你先招惹我的，那就別想離開。

「沈梨，你隻能是我的。」

溝通無效。

我用被子蓋上臉。

謝鈺懶洋洋開口：「透口氣，我對屍體不感興趣。」

我咬了咬牙。

觸景生情，他就佔兩個字。

小房間裡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梨梨，我的，梨梨，我的。

「臭男人，走開，臭男人，走開。」

看著站在櫃子上瘋狂叫囂的小鸚鵡。

我替它捏了一把汗。

謝鈺挑了挑眉，嘴一如既往地歹毒：「好醜的鳥。」

小鸚鵡發出尖銳鳴叫。

「你才醜，你才醜。」

謝鈺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床頭的書。

我猶豫開口，搖了搖頭：「謝鈺，這是我奶奶她老人家養的。

「它的家庭地位，比我還高，不過，可以悄悄揪它的毛，我經常這樣幹。」

櫃子上的鸚鵡高傲地晃了晃腦袋：「狗男女，狗男女。」

我：「……」

謝鈺：「……」

17

第二天早上，我剛睜眼。

腰間纏著的手臂緊了幾分。

悄悄扭頭便看到謝鈺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鎖骨處的紅色印子明顯。

我氣急了咬他。

知道少爺有起床氣。

我小心挪動著。

謝鈺像狗一樣蹭著我的脖頸，聲音有些委屈：「寶寶，別離開我。」

我愣神的片刻。

院子裡傳來聲音：「梨啊，我的乖孫女，奶奶回來嘍。」

謝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要被奶奶逮到了呢，梨梨。

「可真刺激。」

好說歹說，答應一些不平等條約後，終於把某養尊處優的少爺塞進了櫃子。

蒙混過關後。

第二天謝鈺光明正大地來敲門。

「奶奶您好，冒昧打擾您老人家，我是沈梨的男朋友。」

他格外會裝，本就氣質絕佳。

憑借著一張臉，成功進了門。

小老太激動地對我擠著眼：「我家豬會拱白菜了。」

我：「……」

18

小老太暑假還有兩個旅遊團。

正好被謝鈺逮住機會把我帶了回去。

當初謝鈺生日宴會上的視頻流傳出來，但很快被謝家封禁。

圈子裡那群小少爺見到我的時候略微有些震驚。

謝鈺牽著我的手，說得極為認真：「沈梨，我未婚妻。」

眾人微微發愣。

在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圈子裡，這個年齡一個比一個玩得瘋。

女朋友可以有無數個，但是未婚妻這三個字，是不被允許隨便定義的。

我暗中掐了一把謝鈺的腰，他把我牽得更緊了。

我頂著探究的目光，牽強扯了扯嘴角。

想到他那些「不超過兩個月就換女友」的風流傳聞。

我有些心累。

錯誤的開始，能得到正確的答案嗎。

19

包廂裡氣氛有些壓抑。

打量的目光讓我頭皮發麻。

借口上廁所。

衛生間門口。

鏡子裡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周澤川一如既往地溫溫柔柔：「學妹，又見面了。

「或許，你需要知道真相。

「別傻了，信我的，謝鈺不是好人，你以為他去找你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報復你，等他玩夠了，再把你丟棄，他沒有心的，他就是個人渣！」

我擦著手：「學長，你跟謝鈺究竟有什麼矛盾我不清楚，是你倆的事情，我也不想參與。」

轉身準備離開。

周澤川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把手機舉到了我的面前。

「那這個呢？」

20

視頻裡，是謝鈺和包廂裡幾個熟悉的面孔。

「怎麼，阿鈺，還沒玩夠？」

謝鈺晃著紅酒杯，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淡淡地「嗯」了一聲。

對面的人再次開口：「這小姑娘也是有點意思。」

他的語氣突然認真：「阿鈺，真栽了？」

謝鈺輕笑出聲，漫不經心道：「膽大包天的小寵物，養著玩唄。」

對面碰了杯：「行，別把自己玩進去了。」

視頻到此結束。

我愣在原地。

「沈梨，你別傻了。」

許是爭執聲音有些大，包廂裡的人走了出來。

視頻裡的人尷尬地撓了撓頭：「嫂子，我跟阿鈺開玩笑的。

「他喝多了當時，你別在意啊。」

謝鈺看著我，聲音有些顫抖：「梨梨，我……」

我抿了抿唇，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謝鈺，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2

頭也不回地離開令人窒息的地方。

往後一個星期，謝鈺每天都會出現在我家樓下。

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我。

心裡憋了一口氣。

「謝鈺，你能不能滾啊，你很煩，看見你，影響我心情。」

他臉色白了幾分：「梨梨，對不起。

「是我不懂，是我嘴硬，是我傷害到你。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聽，沒有意義。

「放手吧，謝鈺。」

他沉默了片刻，風吹起額前的碎發，垂著眸子不再說話。

天空烏雲密布。

懶得跟他說廢話。

我擺了擺手：「隨你。」

拿得起，放得下，是我的人生信條。

22

眼不見，心不煩。

最近有些忙碌。

去學生會會長室遞交計劃書的時候。

透過窗戶。

周澤川坐在桌子前。

原本溫柔儒雅的臉布滿了寒意。

他把玩著手裡通體發黑的小蛇。

下一秒，鋼筆尖扎進蛇的腦袋。

他抬頭，笑了笑。

「來了。

「沒想到一個女人讓謝鈺分寸大失，還要謝謝你呢，學妹。

「不過他最近逼我有點緊，看來還是要給他找點事情做。」

空氣中，傳來奇怪的氣味。

失去意識前。

我猜到了周澤川的身份。

狗血的劇情。

謝家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23

周澤川是個喜歡養毒蛇的變態。

他把我綁到了廢舊的工廠。

封閉的池子緩緩打開。

成百上千條毒蛇映入眼簾。

直犯惡心。

他美滋滋地站在旁邊欣賞。

「知道嗎，小時候, 竟然讓謝鈺活下來了, 我總結了下原因，是那些蛇的毒性不夠強。」

他眼底閃過一絲瘋狂：「不過, 今天，他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我愣了一瞬, 這就是謝鈺對蛇產生陰影的原因嗎。

周澤川湊了過來：「你說，你在我手上？他會不會乖乖聽我話。」

我翻了個白眼：「呸，離我遠點, 一股子人渣味。」

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謝鈺來到的時候，周身氣壓很低。

「梨梨，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周澤川大笑出聲：「別廢話了, 謝鈺，你跳下去，我放了她。」

謝鈺勾了勾嘴角。

薄唇親啟：「蠢貨。

「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周澤川的偽善面具有些破裂：「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當真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我一塊板磚打在周澤川的身上，他吃痛倒地。

「讓你閉嘴你不閉，反派死於話多, 知道嗎？」

鳴笛聲逐漸響起。

周澤川的秘密基地暴露, 隨之被他掩蓋的罪惡也一一顯露。

謝鈺一把把我拉進懷裡，惡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下次不許以身犯險。

「你要有什麼事情，我會瘋的。」

24

早在山裡的時候。

謝鈺就已經坦白了跟周澤川之間的恩怨。

一個心理扭曲的私生子, 想方設法地想要取代謝鈺的位置。

但凡謝鈺稍微在意的東西。

周澤川總會背後使陰招。

謝鈺五歲的時候，養了一隻小兔子。

隻因為說了一句兔子好可愛。

第二天，兔子就被周澤川扒了皮。

周澤川太會偽裝，騙過了所有人。

但是騙不過同類人的謝鈺。

為了提防他卑鄙無恥的手段。

謝鈺開始玩宮心計。

周澤川想搶走謝鈺的一切。

謝鈺蔫壞兒。

陪他玩。

平均兩個月找個女生籤合作協議。

久而久之, 周澤川關注不過來。

謝鈺是何等的聰明, 又怎麼能被周澤川監視。

他是不想讓周澤川盯上ƭûₜ我。

我當時就反應過來，給謝鈺使眼色配合我演戲。

謝鈺也在背後使壞。

目的是為了逼周澤川這顆的定時炸彈露出馬腳。

25

謝鈺很不爽我的行為。

白天，他要在樓下陪我演苦情戲。

晚上的時候。

我打開電視機, 讓他好好學習，看著男演員的臉不由感嘆：「可真好看。」

謝鈺在一旁陰森森地開口：「是嗎，梨梨。」

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你最好看。」

他貼了過來：「晚了, 我聽到了。」

沒想到周澤川如此沉不住氣。

我擅作主張假意被他算計。

這並不在我跟謝鈺演戲的內容之中。

回去的車上。

他一言不發。

我勾了勾他的手。

他把手拿走。

戳了戳他的胳膊。

他無動於衷。

終於我忍無可忍。

揪著他的領子拽了下來：「說話。」

他順從地低下了頭。

嘴角噙著笑意, 刻意地勾引，縈繞著道不明的氣氛：「梨梨，很急？

「乖，馬上到家。」

我的眼皮跳了跳。

26

下了車，眼看情況不妙。

謝鈺不急不慢地走在後面。

捏住我的後脖頸。

我扯開話題。

「謝鈺，你到底失憶沒有？」

謝鈺點了點頭。

把我摟進懷裡，在我耳邊低聲說：「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是我女朋友, 我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確實, 一看就她嗎？是我老婆啊，梨梨。」

我沉默了片刻，感覺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所以你對我……」

他輕笑出聲, 聲音有些沙啞：「對你見色起意。」

番外：

和謝鈺訂婚後, 便開始了同居生活。

晚上學校部門聚會。

十二點，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

客廳裡，謝鈺剛洗好澡。

腰間松松垮垮地圍了一條浴巾。

肌肉的弧度性感。

他單手開了一瓶可樂。

笑得很壞：「你完了, 十二點了，我要告咱媽。」

我：「？」

謝鈺很受我媽的喜歡，家庭地位隱隱超越我。

想到我媽絮絮叨叨。

我頂著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商量一下嗎？寶寶。」

他舔了舔唇：「行Ṭū́⁷。」

逐漸向我逼近。

我下意識往後退。

「你幹嗎？」

「吃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