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會,晏驕和龐牧邊說邊往外走,迎面就見一前一後跑過來的許倩和白熙。
見兩人小臉兒通紅,額頭上都是湿漉漉的汗珠,晏驕笑道:“呦,怎麼弄的滿頭大汗的?又去哪兒鬧去了?”
等走近了,晏驕都能感覺到兩個人身上咕嘟咕嘟冒出來的熱氣,活脫脫移動的火爐。
許倩和白熙對視一笑,頗有些得意的挺起胸膛,嘿嘿笑道:“晏姐姐,我們可不是瞎鬧,是做正經事去了,不信你問龐大哥。”
也不知他們最近忙活些什麼,才幾天不見就曬得黝黑發亮,一咧嘴,兩排白牙很有點刺眼。
晏驕下意識看向龐牧,後者正衝著兩個小的點頭,“不錯,我聽雅音說了,你們這兩天都幹得不錯,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幾天。”
話音未落,許倩和白熙就齊齊喊道:“我們才不會半途而廢!”
龐牧很敷衍的嗯了聲,任誰看都是在哄小孩兒,“行吧,我會跟你們的家人說好話的。”
許倩氣道:“你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白熙也氣鼓鼓的,“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們才不要人幫著作弊!”
說完,又對許倩道:“走,咱們再去,非給他們瞧瞧咱們的本事不可!”
許倩重重點頭,又朝龐牧哼了聲,還真就轉身要走。
“回來,”晏驕忙一把一個拉住,啼笑皆非道,“這都快晌午了,去哪兒啊?飯還吃不吃了?”
又對龐牧怒道:“在我跟前賣什麼關子!”
龐牧瞬間垮了肩膀,忙湊到她耳邊低語道:“這倆皮猴子簡直就是陀螺託生的,沒個安穩時候……”
許倩和白熙都是頭回出京,看什麼都稀奇,每天一大早爬起來玩到半夜都不帶累的。偏他們出身又好,一般人還真不敢管,但能壓服得住的,最近一段時間也都一個蘿卜一個坑忙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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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大家小姐、公子要變成野猴子,龐牧覺得這麼下去不成,一拍腦袋就想出來個法子:
“去年我不是曾在城中發布公告,說要從民間選拔人才,中者有機會入公門……”
聽到這裡,晏驕已經約莫明白了,覺得這一招有點兒損,不過還真是挺對症。
“我以為你詐他們吶!”她壓低聲音道。
龐牧嘖的一聲,“大丈夫一言九鼎,不管原因為何,說出去的話那就是落地砸坑,怎能不算數?”
年後龐牧還真就選了一批苗子來,共計百人,如今就打散了分別編到衙門和圖磬手下,叫他們輪流做些巡街、跑腿兒之類無關緊要卻又著實需要人手的活兒。
“還真別說,”龐牧摸著下巴道,“我還真瞧中了幾棵好苗子,若是三個月後考核合格,給了正式身份也未嘗不可。”
晏驕忍笑,看著眼前兩個滿臉油汗還幹勁十足的傻孩子,“所以你就打發他們跟著跑腿兒?”
這得多壞心眼兒才能想出這麼個損招兒啊!
龐牧一本正經道:“這多好啊,”又問許倩和白熙,“是你們自己願意幹的吧?”
兩個小傻子用力點頭。
龐牧衝晏驕一攤手,“你看?”
給人賣了還數錢吶!晏驕都給氣笑了,抬手捶了他兩把,撵著兩個小的去洗漱,“天塌下來也得吃飯,先去換洗了,中午咱們吃烤魚,飯後再給你們做雪糕球。”
到底還是孩子,剛還堅持要去工作的兩人頓時歡呼一聲,撒歡兒似的往後院跑去。
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晏驕發現京城武將家的女孩兒們普遍比較自由,個性活潑無拘無束,像白寧,像許倩。與她們在一起,晏驕總會由衷的感到愉悅和放松。
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或許恰恰因為祖輩經歷了太多腥風血雨,才會本能的想叫子孫後輩快活一點。
——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衙門都被調動起來:
識字的翻閱戶籍檔案,專看孩童年紀;不識字的就牟足了勁兒往外跑,將查出來的可疑人物一一核對排查。
就這麼沒日沒夜的忙活了十天之後,一眾人收獲了大片烏壓壓的黑眼圈和赤紅的血絲,以及被縮減到九個的人員名單。
然而當這份名單出來時,眾人卻都覺得心頭被重重砸了一下,誰也興不起慶祝的情緒。
因為這九個嫌疑人,全都是年齡在十歲到十四歲之間的孩子。
包括方興和杜奎在內的許多衙役自己就是有孩子的,身為人父,更別旁人多幾分糾結,忍不住想著,雖然連發三案,可說到底也都是輕傷,那孩子若是果然能改過自新……
龐牧面沉如水,沉默片刻後開始排兵布陣道:“從今天開始,我要你們三人一組,給我把這九家盯死了!”
因龐牧從民間選拔了百十人幫忙做些無關緊要的活計,極大緩解了一眾衙役和部分士卒的壓力,此刻倒也分得出二三十人。
然而還不等眾衙役領命行事,跑進來的林平就帶來了一個噩耗,叫他們還沒來得及雀躍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就在第一位受害人黃花居住的黃梨小鎮往東十來裡地,有個名喚秋雲村的小村落,因秋日山上紅葉如畫而得名。
今天早上,一個名叫阿九的女人天不亮就出門,準備上山趕早挖野菜,結果不到一個時辰後被其他村民發現倒在山腳下,腦袋後面淌了一大灘血!
“她也是穿的橘紅衣裙……來報案的百姓嚇壞了,說當時試著已是出氣多,進氣少,”林平道,“恐怕現在……”
“混賬!”龐牧拍案而起,“晚了一步!”
晏驕心下一驚,犯人,不,是兇手的行為確實在升級,但上個案子和這個案子之間的跨度未免太大了,中間一定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他或她。
顯然龐牧也想到了這一點,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排道:“杜奎方興,你們立刻帶人去這九家打探,看這幾日他們家中是否曾有大事或是大的爭吵發生!”
待龐牧等人飛馬趕至秋雲村山腳下時,遠遠便聽得一片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心下一沉,待走近時,就見五六個人正癱坐在地,圍著正中央一個一動不動的婦人大聲哭嚎。
旁邊一個大夫模樣的老頭兒正用手巾擦著滿手鮮血,唉聲嘆氣,“節哀。”
“馮大夫,快!”龐牧連聲道。
已經許久沒縱馬奔馳的馮大夫此刻隻覺得仿佛去了半條命,氣都喘不勻,喉嚨裡一個勁發出嘶嘶的氣聲,哪裡還下得來馬?
齊遠見狀一個飛身上前,道一聲得罪,直接把人扛到傷者跟前,“讓讓,都讓讓!”
人群中一陣騷亂,家屬們看到馮大夫的藥箱後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希望,淚眼婆娑的求他救人。
馮大夫一路被顛的七葷八素,此刻卻也顧不得休息,索性席地而坐,先去探了傷者鼻端氣息,又試了頸部和手腕脈搏,微微搖頭,“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我即便是全力以赴,也不過回光返照,或許能維持幾日,或許也不過幾息……”
說話間,他已經開了藥箱,抖開針囊,飛快的在傷者身上扎了一二十針,然後就見尤帶著餘溫的“死人”眼睑抖了抖,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九的家人又驚又喜,才要上前詢問,卻見阿九費勁的張開嘴巴,喉頭咯咯響了幾聲,一雙眼睛死死往北面瞪著,不消片刻便腦袋一歪,再也沒了氣息。
人群中先是一片死寂,然後便再次迸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馮大夫嘆了口氣,朝龐牧搖了搖頭。
龐牧拳頭捏的咯咯響,晏驕腦袋裡嗡的一聲,狠狠跺了下腳,直接就給氣哭了。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給了希望又狠心收回去,眼睜睜看著一條曾經鮮活的生命消逝,而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拿著刀子,一下下戳著他們的心髒,疼痛和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第111章
龐牧拍了拍晏驕的背, 眉心緊鎖,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死者臨終前的眼神。
往北看?是那個方向有什麼嗎?
“方興!”他沉聲道, “你立刻帶人沿北面一路仔細尋找。”
死者不可能拼了生命中最後一口氣去看一個毫無關聯的方向, 龐牧覺得她很有可能看見了兇手, 或是來的方向,或是離去的方向。
這條南北向小路往南走就是上山了, 按理說,兇手藏在山上作案更加隱蔽且不易被發現, 但那人沒有這麼做,是迫不及待?還是對自己的身手過於有信心,對這一帶的環境過於熟悉,可以保證自己作案後瞬間消失?
若是兇手離去的方向……龐牧問道:“之前查出來的九人中, 可有誰是住在秋雲村和秋雲村以北的?”
杜奎忙道:“有四個!”
“去給老子挨著查, 看兩個時辰之前誰不在家!”龐牧咬牙切齒的說。
這大半個月以來,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查案子,每天睡不足兩個時辰, 全靠喝濃茶強撐,幾乎已經到達極限。
誰都知道沒有人能比他們做得更好,可此時此刻, 看著眼前這具幾個時辰前還曾像所有普通人一樣與家人說笑的屍體,龐牧還是忍不住想:要是他們快一點, 再快一點……是不是今天的慘案本來可以避免?
那邊林平開始詢問家屬,得知死者姓桑,因在家族中排行第九, 所以平時鄉親們都習慣喚她桑阿九。
家屬哭的提不上氣來,幾度昏死過去,馮大夫又給他們扎了幾針。
晏驕狠狠抹了一把臉,已經開始驗屍了。
死者身材高大,粗手大腳,雙手滿是老繭,顯然是做慣了農活。她足足有五個孩子,家中生活拮據,每日都拼命做活,就連挖野菜,也要比旁人早上山,才能盡可能多挖些,以填飽家人的肚子。
今天本也該是最普通不過的勞作的一天,桑阿九提著竹籃早早出門,可能心裡還在劃算著如何將野菜烹飪成可口的飯菜,然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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