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黑天的,地上是有什麼風景嗎,倆人走的這麼慢。
嗯?等等?
她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突飛猛進變得這麼好, 已經牽上手了?
阿言的第一反應是:鄭懿警官不會直接上手銬了吧?
好在隨著走過路燈下, 她看清楚了,沒有手銬, 真的是嚇死她了。
“我的車子就在那邊,上車吧, 送你們去酒店。”鄭懿開口。
“诶?姐你開車了?”阿言有些意外,她和覺覺預訂的酒店距離劇院也不算遠。
畢竟這裡是市中心, 附近還有會展中心,她特地訂了一家主要負責商務接待的酒店。
“開了, 沒進地下,來的時候正好停車場有空位。”鄭懿帶著他們上了吉普車, 這車牌還是濱城牌照, 而非警用牌照。
便衣警車?阿言猜測著, 如果鄭懿警官出門開警車, 自己又從來不穿警服, 那也太顯眼了些。
鄭懿警官開車, 何幸學姐坐在了副駕駛,阿言和祝覺坐在後排。
阿言報上自己的酒店以後,就聽前方何幸學姐發出了一聲悠悠的“我也是。”
阿言,覺覺:!
附近這麼多家酒店,他們是怎麼能如此巧的定在了同一家的。
“我訂了雙早, 也不知道酒店的早餐怎麼樣。”阿言說著。
“以前......還可以, 設施有些老舊,吃的無功無過, 但都比較新鮮。”何幸平靜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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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愣了愣,聽何幸學姐這個意思,這酒店她之前就住過?
酒店不遠,接近十點鍾,這個時間路上的車也不多。
“可惜天氣冷,路上也沒有串店或者粥店,不然可以吃個夜宵。”鄭懿開著說著。
不管在哪,辦案到半夜,總是習慣地吃個夜宵,一碗粉,一份飯,幾個串下肚能掃去很多的疲憊。
“這附近恐怕沒有那種小店。”阿言摸著下巴。
“現在大城市室外的大排檔地桌都快銷聲匿跡了,寧城是,濱城也是。”祝覺說著。
“是啊,所以我挺喜歡去沈城還有羊城,半夜出來路邊能撸串,能喝粥,吃個炒粉。”鄭懿打著方向盤,車子已經開到了三人的酒店門口。
“好好休息吧,回見。”鄭懿語氣輕松。
阿言和覺覺跟鄭懿警官告別,何幸解下副駕駛的安全帶,對上鄭懿看過來的眼神,她唇角微動,最終還是說了聲“再見。”
他們一起辦了入住,都在同一層。
何幸插入電卡,進到自己的大床房,這酒店的房間有些年頭,一看就是老派的商務風格,沒有智能家居,房間的顏色也過深,但一如既往的幹淨。
何幸站在窗前,這個酒店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距離不遠的濱城大劇院。
她拉上窗簾與遮光簾,房間內隻開了睡眠燈,簡單的洗漱過後,何幸坐在床上,早腦海裡回憶這一場剛剛結束的舞劇,從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到演員感情的釋放,何幸必須承認,這是最一流的舞劇,最頂級的舞者。
她撸起寬松的袖子與褲腿,小臂與雙腿的肌肉需要加練恢復。
現在的線條與力量,還不足以回到舞臺。
飲食,訓練,自制力,缺一不可。
事實上,在快穿系統的幫助,還有何幸帶回的唯一一部改造身體素質的功法,她的身體素質已經恢復到了當年出事前,為演出的準備的巔峰狀態。
但對於何幸來說,不夠,這還不夠。
何幸看著自己的左手,她靈動的手頓時動出多個不同的動作。
她攥拳,又松開。
“正義嗎?”
“遲來的正義算什麼呢?”
何幸心中喃喃,其實她這些天根本沒打算在演出的時候做什麼。
舞者,要對得起臺上的同伴,對得起臺下的觀眾,每一場演出都是如此。
成百上千的座位,每一場都是這麼多的觀眾,何幸不會去破壞演出。
這是她的職業道德。
每一場演出有多少幕後人員的準備,多少臺上演員的汗水,多少觀眾的期待。
她自私,卻又不夠自私,也不願讓他人的金錢,或是努力成為自己復仇的買單。
明天,她就能夠看到付瑤出場了,到時候,就讓自己看看,這三年多的時光裡,缺少了自己這位對手,她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何幸微微閉眼,她的手機微振,出了劇場才調回了振動。
是阿言學妹的消息,說是明天估計要去別的地方玩,就不和自己吃早飯了。
何幸回了個“好”,手指又點進了阿言學妹的朋友圈。
總結起來七個字,吃喝玩樂秀恩愛。
看起來完全是普通大學生的樣子。
她如今,對阿言學妹的感情很復雜。
滿打滿算,何幸來到這個新的寢室都不到一周的時間。
復學聯系學校的時候,何幸特地提出希望能夠換到其他學院的寢室。
老師幫助她聯系轉到南區,安排和學妹們在一起,何幸還是挺滿意的。
一來,她暫時不想和從前的同學校友有什麼接觸。如果回了藝術學院那邊,何幸也不想面對一些特殊的目光。
二來,對何幸來說,她希望自己的室友越陌生越好。這個混雜了五個不同專業的大一學妹寢室,何幸原本也沒想和學妹們產生什麼樣的友誼。
她本來的做個低調的室友,獨來獨往,早上出門,晚上睡覺,盡量減少與其他室友的聯系。
但這個原本的打算,從何幸剛到寢室的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她的學妹們,她的新室友們熱情的很。
回想起第一天,阿言學妹和丁鈴學妹在寢室裡迎接自己,其他學妹趕在快遞到了時候幫忙搬東西上樓。
之後連鋪床都被學妹們幫忙包辦了!直接打消了自己原本的所有打算。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自己作為受到幫助的人,總不好冷臉對人。
學妹們又是送禮物,又是一起聚在桌子上吃飯,又是在寢室裡分發這個那個的。
這個年輕寢室的氛圍是她從未感受到的。
何幸經歷過很多,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這並非是虛情假意,隻是善良的學妹們在給自己這個陌生人的善意。
而這份善意,對她們自己來說,本就如此。
何幸受寵若驚,但也記在心底。
她們對她的目光是好奇的,但也是有距離感的,沒有人問她的過去如何。
自己離開了三年,學妹們又都是其他學院的,沒一個跟藝術生沾邊,而這個寢室裡既有歲歲學妹這樣出身豪門的藝人,又有冰冰學妹這樣的富家千金,易知學妹這樣大一就被教授收為學生的農學天才......何幸原本隻覺得她們彼此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隱私界限感。
而對於阿言學妹,何幸最初的第一印象是“周到”。
她是第一個加自己微信的人,拉自己進了寢室群,從群內公告,到衛生表格,點單忌口。
這個看起來哪個方面都沒有其他幾位學妹出挑的姑娘,卻像是最成熟的一個,是寢室裡大家默認的寢室長。
寢室長聽起來有些“老媽子”,阿言處事周到,而非圓滑,她像是320寢室的黏合劑,潤物細無聲地關照著每一個人,處理其他人關注不到的繁瑣事情。
何幸坐在床上抱著雙腿,所以,阿言學妹她是在見到自己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正義警官”的出現,尤其是今日的出現,實在出乎她的預料,也打亂了何幸很多的想法。
周二晚上的初見,何幸原本並沒有當回事兒,她隻當做阿言他們帶著姐姐來逛學校。
可今日正式認識了這位鄭懿警官,想來,那個時候她們是來踩點的?亦或者,當時就是在藝術學院的門口等著自己的。
而鄭懿之所以找到自己,必然與阿言學妹有關。
盡管今晚鄭懿的出現讓她有些無措,可真正讓何幸感到看不清的,還是同寢室的阿言學妹。
自己從未提過自己身上的事,而即便是在網絡上查詢,也不過是曾經的百科,她自己已經消失了三年,更別提一些語焉不詳的東西早已被刪除。
何幸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阿言學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甚至明確到找了那位鄭懿警官前來。
冰冰學妹送來的票,恰好四張,無疑是被今晚這頓醋所包出來的餃子。
就好像,一切都被她安排好了。
從周二晚上的初見,到為了今晚準備的演出票,再到今晚演出開始前,恰恰還在路上趕不及,為自己和鄭懿創造了單獨的相處時間。
再到今晚入住同一家酒店,何幸並不覺得這是巧合。
哪有這麼巧的事兒?一次又一次地連在一起呢?
阿言學妹,她就像是從第一天見面開始,就了然了自己身上的事情,又怕她做出什麼,找來了傳說中的鄭懿。
那天晚上,冰冰學妹提起了謝家的案子,她便去搜索了相關的信息。
何幸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些事情,可阿言學妹像是對這一切都了然。
何幸的眼睫翕動,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在第一次見面就看透了他人一切的秘密?
就像是......她眯著眼睛,撥弄起並不清晰的記憶,這樣的人,這樣的感覺,似乎也曾在某個小世界遇到過。
“命師?”何幸喃喃。
現世也有這樣的人嗎?
一雙天生玲瓏眼,看透世間萬般事。
於無聲中撥弄命運的絲線,撥亂反正,掌命於指尖,閱盡前塵過往,無數人生。
而命師本人,總是低調的,於人群之中不惹人注意的,遊離世外,而又入世之中。
可命師鮮少自身參與其中,阿言學妹卻是明顯以她自身作為媒介,讓自己與鄭懿相識。
非親非故,又為何要如此來幫自己呢?
還有鄭懿警官,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為何如此篤定,是她那邊已經查出很多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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