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殿下，您可嚇壞奴才了!

 

「日後小殿下想去哪，一定要讓奴才跟著，不然奴才得急哭了!」

 

我：「....」

 

笙笙回頭看我一眼，神秘地眨眨眼。

 

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7

 

笙笙和小北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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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相似，年紀尚小，容貌還沒長開，恐怕沒人能分辨出來。

 

眼下他們有意互換了身份，我沒辦法直接將他們換回來。

 

隻有另找機會。

 

如今，我必須將小北的模樣易容。

 

否則一旦被人揭穿，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營帳裏，我立即幫小北改變容貌。

 

先將眉眼細細描繪，改變他的輪廓線條。

 

可是我落筆的那刻，我忽然察覺到後面有一道目光投射而來。

 

我立即回頭去看。

 

卻什麼都沒有，隻有營帳外留下的腳印。

 

我收緊雙手，掃視過眼前的一切，懷疑的視線定格在沈淩霜的營帳。

 

夜裏，我摟著分別了這麼多年的兒子，耐心教他說話。

 

小北從一開始的艱難發音，到現在能說出語句。

 

隻是長時間不說話，導致語句不連貫。

 

「阿娘 . . 小北 . .想你 . .」

 

他靠在身邊，喃喃道：「阿娘……平安.…...小北高興。」

 

我緊抱住他，滾燙的淚珠緩緩落下。

 

小北察覺到我異樣的情緒，主動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撫我。

 

「阿娘，不哭。」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回到營帳裏去給小北拿保暖防寒的衣裳。

 

可等我回來，卻看見他正冒著大雨，四處找東西。

 

我趕忙撐起紙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小北，你在找什麼?」

 

小北雙眸通紅，小臉上浮現出焦急的神色。

 

他臉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還是淚珠。

 

他低喃出聲：

 

「紅繩.. 」

 

我系在他手腕上的紅繩不見了。

 

而沈淩霜正站在涼亭底下春風得意。

 

她嘴角輕輕上揚，眼裏滿是傲氣。

 

那股得意勁，讓我心中騰地升起一抹怒火。

 

果然是趁我不在。

 

沈淩霜派人搶走了他手腕上的紅繩扔在雨水裏，讓他彎著腰四處找。

 

好在，我的易容術是防水的。

 

不然還真被沈淩霜揭穿了。

 

8

 

「小北，紅繩不在了沒關係，我會再給你編一個。」

 

我小聲地說道，順勢把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把他領回涼亭後，沈淩霜陰陽怪氣地說：

 

「小醜八怪臉上到底用的什麼脂粉?到現在都沒弄掉?」

 

說完，沈淩霜伸手就要碰他的臉。

 

我心中氣急，反手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

 

直接把她白皙的手背抽得通紅。

 

見狀，沈淩霜瞬間瞪圓了眼，眼裏滿是怒氣。

 

不等她說話，我走到笙笙面前。

 

將她腰間系的玉佩順手扔到雨水中。

 

「請娘娘為小殿下去撿回玉佩!」

 

沈淩霜皺緊了眉，眼裏滿是怒意。 她冷哼一聲：

「所有人都看見是你親自扔下去，為什麼要本宮去撿?」

 

我看了眼笙笙。

 

她立即會意，伸手拽住沈淩霜的衣服。

 

沈淩霜還以為笙笙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

 

不等她笑出聲，笙笙已經用力將她推出涼亭。

 

「啊——」

 

大雨淋在身上，沈淩霜無處躲閃。

 

「娘娘!」

 

她身邊的婢女要下去給她撐傘。

 

卻被偽裝成太子的笙笙攔住。

 

方才沈淩霜的所作所為，笙笙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要替哥哥出氣!

 

沈淩霜渾身濕透，臉色慘白，那模樣十分狼狽。

 

這一幕，碰巧被賀靳州看見。

 

她將撿回的玉佩擦拭乾淨，重新系在笙笙的腰間。

 

隨後倒打一耙。

 

「皇上，臣妾都說了這種鄉野村婦不能留。

 

「方才他們都看見了，她對皇室心懷不滿，故意扔掉殿下的玉佩，是臣妾不顧大 雨去撿回來的。」

 

賀靳州神色一沉，半眯起眼，冷冷地掃視過我。

 

「此話當真?」

 

 

沈淩霜盈盈一拜，嬌嗔道：

 

「臣妾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言。」

 

賀靳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口道：

 

「既如此，民婦葉惜雲衝撞皇子，罰跪一天一夜。」

 

沈淩霜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一臉得逞地看向我。

 

現如今，我解釋再多，都不比沈淩霜的一句話。

 

可我既然沒錯，為何要跪?

 

笙笙伸手扯住賀靳州的衣角，皺起小臉，伸手指向沈淩霜。

 

「是她... 」

 

還沒說完，笙笙順勢閉上嘴。

 

她抿了抿唇，氣憤地跺腳。

 

賀靳州驚喜於小太子竟然主動開口說話。

 

他眼裏閃過一抹驚訝，伸手便抱起笙笙。

 

「你方才說什麼?再說給朕聽聽!」

 

笙笙抿了抿唇，倔強的目光落在沈淩霜的身上。

 

她身邊的小太監低著頭，說話。

 

「殿下的意思是，方才是娘娘先動手。」

 

聞言，沈淩霜嘴角的弧度瞬間一僵。

 

她眼裏閃過一抹錯愕，很快，就被濃濃的驚慌覆蓋。

 

賀靳州神色不善，冷冷地看向她。

 

「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沈淩霜不敢再多言，隻能行禮道歉。

 

賀靳州警告她不準有下次，也算是給她留了臉面。

 

本以為沈淩霜會就此消停。

 

可沒有兩天，就出了大事。

 

這天，小北想要在後山上騎馬。

 

我特意幫他找個溫順乖巧的馬駒。

 

可當他騎上馬駒，揮起長鞭，駕馬飛馳在草地上的時候。

 

那溫順的小馬駒就像是瘋了般，四處亂撞。

 

小北根本控制不住發瘋般的烈馬。

 

他越是收緊韁繩，馬駒奔跑速度越快。

 

「不好!」

 

「這匹馬瘋了!」

 

「看樣子，這小孩性命難保，要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不死也半殘!」

 

小北的尖叫聲傳遍整個營陣，看得我揪心。

 

我心急如焚，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小北若是在我的面前出事，我恐怕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我一定要救他!

 

於是，我吹響口哨，一匹紅鬃烈馬忽然沖出圍欄，朝我飛奔而來。

 

這是整個馬場上最難馴服的烈馬——英招。

 

而我是它唯一的主人。

 

10

 

當我吹響口哨的那刻，就意味著我的身份即將暴露了!

 

可我管不了這麼多，我隻想救我的孩子。

 

我翻身上馬，雙手抓緊韁繩。

 

英招飛奔在整個後山，馬蹄聲震耳欲聾。

 

它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小北的馬匹。

 

在小北摔下馬背的千鈞一髮之際，我單手握住韁繩，身體朝小北的方向傾去。

 

將他反手撈起，穩穩地護在懷中，任由那匹發瘋的小馬沖下山。

 

小北縮在我的懷裏瑟瑟發抖。

 

「阿娘，小北……害怕。」

 

「別怕，阿娘帶你回去。」

 

等我把小北帶回去，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的地方時，卻發現他褲腿上有藥粉，白粉 搓撚成末。

 

這種粉末，是專門刺激馬匹心性。

 

隻要它聞到氣味，就會變得癲狂，失去控制。

 

沈淩霜嘲諷出聲：

 

「賤民不會騎馬就不要騎，要是我們小殿下肯定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我心裏升上熊熊怒火，氣得我胸口發悶。

 

除了沈淩霜，我想不到有第二個人能對小北下手!

 

看到她滿臉笑意的模樣，我咬著牙，怒聲說：

 

「聽聞娘娘才貌雙全，幼年跟隨母親在蒙古生活，那娘娘的騎術一定很好?」

 

聞言，沈淩霜驕傲地抬起下顎，眼裏閃爍著亮光。

 

「那是當然，本宮的母親是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女子，連那些男子都不如她。」

 

我的手指撫摸著英招的毛髮，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既然如此，不如比一場?」

 

沒人知道英招最開始的主人是我，是我親手馴服它。

 

因此，就算是我吹響口哨，也不會有人懷疑。

 

除了一人…

 

我有意無視身後灼灼目光，卻還是無法忽視賀靳州的存在。

 

11

 

聽說要比試，沈淩霜蹙了蹙眉，眉眼裏盡顯不悅。

 

「本宮是萬人之上的貴妃，豈能和你一個鄉野村婦進行比試?簡直是笑話!」

 

「是不敢嗎?怕輸給民婦嗎?」

 

此話一出，沈淩霜猛地變了臉色。

 

不等她說話，坐在高位上的賀靳州下了命令。

 

讓我和沈淩霜比試一場。 我給英招喂馬草。

聽見沈淩霜的嘲諷聲：

 

「一匹老馬，再怎麼快也比不上我的汗血寶馬!」 我沒說話，安靜地梳理著它的毛髮。

沈淩霜繼續說：

 

「本宮生在蒙古草原，難道還比不上你一個中原賤婦?」 我翻身上馬，雙腿夾緊馬腹，斜了一眼她。

「比賽是憑真材實料，而不是嘴上功夫!」 沈淩霜冷冷一笑，緊隨其後上了馬。

開始後，沈淩霜身姿颯爽，縱馬飛馳。 她遠遠地超過我，把我甩在後面。

她回頭看我一眼，眼裏滿是得意。

 

可她不知，輸贏未定，賽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中途慶祝。

 

我的英招雖說起步遲緩，但它是一匹老馬。

 

它穩定發揮，穩穩地超過沈淩霜。

 

當我超過沈淩霜，快到終點時。

 

我勒緊韁繩，英招前腳離地，身體朝上揚起。

 

我的身體被它帶動，坐在半空中。

 

時間卡得剛好，沈淩霜過來的那刻，英招尾巴往後搖擺。

 

它後勁十足的尾巴直接將沈淩霜甩飛在地。

 

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娘娘!」

 

12

 

「快叫御醫!」

 

所有人都慌忙跑到沈淩霜的面前。

 

我慢悠悠地牽著英招，走過終點。

 

當我贏了，我才走回她的面前。

 

她摔在地上，滿身淤泥，臉頰上有些許擦傷，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直讓人 覺得好笑。

 

「娘娘，你連民婦的馬都跑不過，還自稱是草原女子?」

 

我嗤笑一聲，眼裏滿是厭惡。

 

敢傷我兒者，我必要讓她一筆筆還回來!

 

沈淩霜摔在地上，始終沒站起來，最終還是被宮人抬回營帳。

 

她朝賀靳州哭訴著：

 

「陛下，全都是這賤婦害了臣妾。

 

「陛下要為臣妾做主啊!」

 

可惜，賀靳州什麼話都沒說。

 

隻是讓沈淩霜養好身體。

 

她從馬背上摔下來，受了外傷，倒是沒傷及到骨頭。

 

這下，沈淩霜算是消停了兩天。

 

而這晚，我打算沐浴更衣。

 

正脫下外衣，露出白皙纖瘦的雙肩。

 

營帳裏便闖進來了一個人。

 

我嚇得趕緊把外衣穿上。

 

這才看清了來人。

 

竟然是賀靳州!

 

今晚賀靳州設宴邀請大臣，他怎會醉酒後突然闖進我的營帳?

 

他深沉的眉眼上染上醉意，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眼尾逐漸泛紅，低喃出聲：

 

「阿九。」

 

他腳步不穩地沖上來，緊抱住了我。

 

「朕就知道是你，阿九..

 

在他的眼裏，我是皇後，是他的葉九歌。

 

可我早就不是，葉九歌已死，而我如今是葉惜雲!

 

他濕熱的眼淚流在我的頸處，複雜的眼神凝望著我。

 

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深情，和難以言說的狂喜。

 

他喃喃自語：

 

「從你喊出英招的時候，朕就猜到是你。

 

「可你和先前的容貌大不相同，叫朕不敢認。

 

「方才我看到你肩上的月牙胎記，朕才能確定，是你回來了。」

 

賀靳州指尖輕輕撫上我的臉頰，緩慢滑到我的嘴角處。

 

望著他眷戀的神色，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陛下，你認錯人了。」

 

「阿九，朕怎會認錯?朕一直都相信你活著。」

 

他低下頭，動情地吻上我的頸處，不斷地喊著我的名字。

 

每一聲的低喃，都透出纏綿排惻的情意。

 

可我卻沒了年少時的春心萌動。

 

我正頭疼怎樣把他弄走時。

 

沈淩霜忽然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本宮方才就見陛下往她的營帳裏走，葉惜雲不安好心，很有可能是敵國派來 的刺客!小心她傷了陛下!」

 

可當她抬頭的那瞬間，頓時呆滯住了。

 

連同她身後大臣和侍衛紛紛都傻眼。

 

13

 

賀靳州從背後雙手環抱住我。

 

 

他側臉緊貼著我的頸處，親密無間的模樣，讓他們不敢直視。

 

最先反應過來的沈淩霜。

 

她氣勢洶洶地走來，眼神仿佛要殺人。

 

「本宮早就看你不安好心，原以為你是在打小殿下的主意，卻沒想到你的目標是 陛下!」

 

沈淩霜盛氣淩人，怒火已經超過她的理智。

 

畢竟，是她親眼所見。

 

她使盡全身解數都勾引不到的男人，現在卻主動向我靠近。

 

「你也不看看你的模樣，一個鄉野村婦怎能配得上陛下?」

 

說完，沈淩霜作勢把一巴掌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