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沒等它叫出聲，我媽先出來了，嚇得它趕緊裝死。

 

5.

 

「你說說你，這麼大了，還玩這些東西。這種東西有毒的啊，還不趕快丟了。」

 

「哎呀，媽，我又不吃，有什麼毒啊。」

 

眼看老媽眼一瞪，我趕緊改口：「好好好。」

 

丟是不可能丟的，我把小怪物塞進衣櫃裏，給它用衣服築了個窩，放了好幾袋小 零食進去。

 

「乖乖待著哦，姐姐等會來接你。」

 

看著小怪物跳了幾下表示懂了，我才放心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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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我都擔心著衣櫃裏的小團子。

 

終於在吃完午飯後，媽媽離開了。

 

懷著興奮又愧疚的心情，我送媽媽下了樓。

 

對不起了媽媽，如此高興你的離開，實在是因為還有個團子等著我去拯救呢。

 

等我打開衣櫃門，團子並沒有像我想的一樣睡著了，它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盯著 衣櫃門。

 

等我開門的時候，它的眼睛都好像亮了一下。

 

「姐姐!」

 

從沒想過團子的彈跳力那麼好，直接蹦我肩上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它就已經開始蹭我的臉了。

 

很意外，並不是冰涼的。

 

「姐姐，櫃子裏黑，嘿怕。」

 

這才幾天啊，小怪物說話越來越順了，就是這音還沒咬好。

 

學習能力真強啊。

 

我捏了捏它的臉，安慰道：「別怕，姐姐不是一送媽媽走就來接你了嗎?」

 

「媽媽..和姐姐聊了什麼啊?陳聿聽見……姐姐生氣。」

 

「還有，姐姐，不要捏，腰。」

 

那不是臉啊….

 

我避重就輕，隻回答了它第一個問題：「沒什麼啊，媽媽讓姐姐去相親呢。」

 

小怪物在我肩膀上搖了幾下：「相親，是什麼?」

 

我邊走邊回答它：「相親呢，就是給姐姐找男朋友，相處得不錯呢，就考慮結婚 成為伴侶。」

 

可能是最近給小怪物找的學習視頻裏沒有這方面的內容，它又問：「伴侶，是什 麼 ? 」

我儘量用易懂的言辭告訴它：「伴侶啊，就是跟姐姐一直在一起的人。」

 

誰知道小怪物一下子就急了，死死抱住我的臉。

 

別問為什麼不是黏，它沒有手腳，卻全身都在使勁，我感覺我的臉都快被抱紅了。

 

偏偏你又生不了它的氣，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有淚水在我的臉上流，它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它的哭聲了。

 

「嗚——姐姐，我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姐姐不找...伴侶，嗚      我當姐姐……伴侶。」

 

我忍不住捂了下額頭，這要怎麼跟它解釋啊。

 

「雖然姐姐也不想結婚，但是，聿聿啊，你不能當姐姐伴侶的。」

 

還沒等我說完，它就哭得更大聲了。

 

真的不知道它小小的，怎麼那麼多眼淚。

 

「我們有生殖隔離的，我是人，你是..一個團子啊，所以我們不能是伴侶

的。」

 

 

小怪物急忙反駁：「窩….窩也可以……是人。」

 

它好像是可以變成人的哦，但是..「[聿聿還是個小朋友呢，姐姐是大人了。」 「那….姐姐….等聿聿長大。」

我忍不住為這種童言童語感動：「好哦。」

 

「聿聿不當姐姐伴侶，也能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的。」 「一直?」

「嗯嗯，一直。」

 

小怪物終於不哭了，但是依舊抽噎，在我臉上一彈一彈的。 「姐姐……是聿聿的..聿聿一個人的。」

我沒聽到它一隻團子在嘀咕些什麼,哄好了小怪物，還有事情煩著呢。

 

相親還是要去啊。

 

不去我媽能追過來打我。

 

6.

 

晚上本來應該是美好的時間段，往常這個時候我都帶著小團子看電視。

 

結果現在，團子在看電視，我卻在聯繫相親對象。

 

我今年25歲，我自己是不急著結婚啊，我爸媽急得要死。

 

這也是最近減少回家次數的原因，催婚我真的受不住啊。

 

結果我媽追過來了，說親戚給我介紹了個男生，比我大兩歲，家庭條件不錯，人 也清秀，讓我去見一面。

 

可就我現在跟對方的聊天來看，他好像有點油啊。

 

唉——

 

我轉頭捏了捏小怪物，驚得它下意識「吱——」了一聲，可我的心情卻忽然好了 許多。

 

忽然，我惡從膽邊生，我這麼煩惱，你看電視看得挺開心啊。

 

於是撈起小團子，我就是一頓揉，揉得小怪物「吱     吱——」地叫個不停。

 

哼哼，該讓你嘗嘗社會的險惡了。

 

等我把它放回沙發上，它已經攤成餅狀了。

 

好了，心情好一點了，帶團子睡覺去了，電視看多了對小孩不好，小怪物近視了 可沒有眼鏡戴。

 

我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想著我可真是個為小怪物著想的好姐姐。

 

★

 

和小怪物度過了幾天愉快的假期時光，但還是躲不過晦氣的相親。

 

出於對對方的尊重，我還是化了個妝，得體地出門了。

 

可找了半天，才發現，我媽口中清秀的英年才俊，是個大腹便便的「才俊」。

 

經過簡單的寒暄，對方就直入主題：

 

「現在很多女人都搞什麼丁克，我不喜歡這樣，我喜歡孩子，尤其是男孩。」

 

「但是我們家三代單傳，所以我希望你能生兩個孩子，最好都是男孩。」

 

我試圖打斷他：「劉先生，我們才剛見面..」

 

「這不重要。」

 

對方大手一揮，呈現出一股無畏瀟灑的氣勢。

 

「我覺得我們過幾天就可以確定關係，說實話，陳小姐，我對你挺滿意的，你長 得不錯，身材也挺好的。」

 

我有點猶豫地回他：「謝謝，但是確定關係好像有點快吧。」

 

「有點快?那就再談半個月再說吧。昨天我看了下你的朋友圈，你喜歡出門旅 遊，我不太喜歡這種累人的專案，但是我不會幹擾你的愛好。」

 

「但是吧，你在朋友圈裏發一些露胳膊露腿的照片，我不太喜歡，希望你可以刪

了。」

 

「我希望我未來的妻子是一個賢良的女人，孝敬老人，對了，你會辭掉工作帶小 孩的吧..」

 

大清已經亡了啊，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人啊!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的時候，對方卻總是可以告訴我這還不是極 限。

 

「你彩禮要多少啊?之前相親的那個女的獅子大開口，居然要三萬，有這三萬我 去買車付個首付不香嗎?」

 

我真的忍不了這種男的了!

 

在我忍不住直接提包走人的時候，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親戚幫你介紹的，直接 走了媽媽容易為難。

 

在我忍受這頓飯的時間，我無數次後悔，我為什麼要來，有這時間在家陪小怪物 玩不好嗎?

 

終於吃完了一頓飯，對方還硬要問一句：

 

「陳小姐覺得我怎麼樣?」

 

我隻能說：「你很有領導風範。」

 

起碼肚子精髓拿捏了。

 

他還挺高興：「那你覺得我們…」

 

簡直是浪費時間，我直接一副很急的樣子。

 

「不好意思，家裏還有孩子等著我呢。」

 

說完就離開餐廳，不理會他在後面憤怒地大吼：「有孩子你還來相親，你這 個 . . .」

 

哼，終於好受點了。

 

★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老媽打電話討伐：

 

「媽媽，你之前見過那個男的嗎?我剛去的時候都不敢認，那個男的不是你說的 清秀就算了，他思想還有問題啊!他……

 

我打電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小怪物就站在沙發上看著我。

 

聽到我說相親的時候，整個團子都垂頭喪氣起來。

 

我依舊在吐槽，在聽見老媽說沒見過那個男生，是小姨介紹的，隻看了一張男孩 高中的照片，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最後，我才暴露目的：「老媽你不要給我介紹相親了，這種東西一點都不靠 譜，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等我得到肯定答復，神清氣爽掛斷電話，才發現小怪物一直看著我。

 

隻不過好像沒魂了似的，雙目無神。

 

我現在心情賊好，走過去就捏了捏它的臉。

 

「怎麼了，寶貝聿聿，在發呆啊。」

 

小怪物好像聽到寶貝這個詞有點害羞，整個團都有點紅了。

 

隨即跳上我的手掌：「姐姐….壞。」

 

我都奇怪了：「姐姐怎麼就壞了啊。」

 

「姐姐說……等聿聿.…又去相親，壞姐姐!」

 

哈哈哈，小團子想著這茬呢。

 

但我畢竟比它多了二十多年的社會經驗，怎麼可能應付不了它。

 

「聿聿啊，是這樣的，姐姐說好了等你，但是聿聿長大還要很久呢，姐姐之前答 應了人家，就要守約啊。」

 

「就這一次，姐姐以後不去了，就等聿聿長大好不好。」

 

小怪物聽完我前面的話眼眶都紅了，聽到後面才笑起來，笑得鋒利的牙都露出來 了。

 

這小怪物，一看就沒有好好學習人類社會知識，這麼好哄。

 

7.

 

果然，晚上就是要和小怪物一起看電視才是最愜意的。

 

我躺在床上，左手團子，右手平板。

 

看到帥哥的時候，還忍不住點評幾句。

 

這個鼻子絕了，這個眼睛好看……

 

團子很捧場，跟著我的點評使勁看，還不斷蹦幾下表示同意。

 

這場捧得，我後來甚至直接按暫停一個一個看過去，給小怪物講解一下人類的審

美。

 

直到半夜一點，我才急忙帶著小怪物去睡覺。

 

雖然我可以熬到兩三點，但小怪物還是個幼體，沒有充足的睡眠怎麼長個子。

 

 

 

好舒服….

 

我抱著懷裏的抱枕，不想起床。

 

這麼冷的天氣，就適合睡覺啊，多舒服。

 

懷裏的抱枕也熱熱的….

 

嗯?我什麼時候有抱枕了?

 

我被這個念頭猛然驚醒。

 

等我費力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個健康結實的胸膛。

 

我去，誰啊!

 

我一腳把對方踹了下去：「你誰啊!怎麼進來我家的?!」

 

結果對方慢悠悠地爬起來，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可他的臉一抬起來，我就倒吸 了一口氣。

 

這完全就是長在我的審美點上啊!

 

等等等等，長得再帥有什麼用，他是個變態啊!

 

「馬上滾出我家，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擺出自己最兇的樣子，試圖讓對方明白，我真的不是好惹的。

 

可對面的男生卻眼一垂，再抬眼的時候，已經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了。

 

「姐姐……你不要……聿聿了嗎?」

 

很難想像一個俊朗少年在你面前哭到崩潰。

 

但在認出他是我的小怪物時，我就下意識地上前去安慰他了。

 

等到他慢慢平復下來，我才發現現在的姿勢是多麼尷尬，明明是我安慰他，看起

 

來卻像他把我抱在懷裏。

 

「聿聿.…陳聿，放開姐姐。」

 

忽然變那麼大，還叫「聿聿」感覺有點奇怪。

 

在他乖巧地鬆開手後，我開始了「審訊」。

 

「怎麼忽然長那麼大了?」

 

陳聿聽見我的問題居然還有點生氣：「姐姐相親，騙人...不信姐姐了，快點長 大 。 」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高興地說：「長大就可以當姐姐伴侶!」

 

這句真是難得流利，不知道默念了多少聲。

 

我忽然發現，他身體長了，心智好像並沒有長多少。

 

繼續盤問：「你怎麼長大的，之前也是，忽然就變成了小孩，這次更誇張。」

 

「進食 ….能量，然後就長大了。」

 

說著還一臉求誇獎地把臉湊到我面前：「根據姐姐喜歡的..變的，想了一個晚 上 。 」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麼捧場呢。

 

唉，跟這樣的小怪物相處真的很不習慣啊，我還是喜歡那個團子啊。

 

「陳聿啊..」

 

「聿聿!」

 

「好，聿聿啊，為什麼一定要長大呢，有個完整的童年不好嗎?」

 

誰想到陳聿瘋狂搖頭：「長大才能當姐姐伴侶。」

 

「可是不當姐姐的伴侶也能和姐姐一直在一起啊。」

 

「不要，姐姐是聿聿 ….一個人的，當伴侶.…不當寵物。」

 

死孩子，什麼時候把自己當寵物了。

 

「聿聿，你是弟弟，不是寵物啊。」

 

「可是，電視上說，我這樣的就是寵物。」

 

電視害人啊!

 

8.

 

在我詳細解釋了我們家關係的不同後，陳聿終於糾正了他被帶偏的思想。

 

可是因為之前的約定，他覺得，他現在就是我的伴侶。

 

現在，他正在學著履行伴侶的義務，給我做飯….

 

「姐姐!你想吃什麼啊。」

 

我癱在沙發上，隨口說了句：「鍋包肉。」

 

他在廚房裏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哈哈哈，當然了，我自己都不會做，它肯定也沒看過，也不會啊。

 

「開玩笑的啦。」

 

正當我準備說個他之前看過無數遍的番茄炒雞蛋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打開平 板在跟著學怎麼做鍋包肉了。

 

我忽然意識到，永遠不要和小怪物開一些玩笑，他隻知道你想要這個，而不是怎 麼才能避過問題。

 

雖然陳聿做菜的時候手忙腳亂，但是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美色加成。

 

值得一提的是，家裏沒有他現在可以穿的衣服，所以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我的 中性運動褲，還被他穿成了七分褲。

 

昨天和小怪物說我喜歡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今天的他就實現了我的 願望。

 

「陳聿，過來給姐姐摸一下。」

 

哇塞，手感真好。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手太冰了，他的腹部吸了一下，臉也紅了。

 

就這樣，我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